崇祯强作平静的神采终究垮了下来。
李侍问自知结局,颤颤巍巍地将头上乌纱摘了下来,蒲伏在地上,安静隧道:“陛下。老臣无能,迟误国事。请陛下许臣乞骸骨,归乡里。”
很久,崇祯重新看向朝臣,道:“现在之局,谁能解困?”
殿内稍稍温馨了下来,首辅周延儒硬着头皮,上前道:“陛下。辽东军务一定没有转圜之余地。锦州被围未破,吴三桂虽临战退兵,但主力犹在。先安抚火线将士,火线缓缓调拨兵马,筹集粮饷。应有规复之望。”
陈新甲满脸愁苦之色,道:“兵部议请陛下施恩皋牢山东刘泽清部、湖广左良玉部。抽调宣府大同之兵马,择选京营精锐,赴辽东救济。”
李侍问苦涩道:“国库粮另有六万石,可用之银不敷两万两。回禀陛下,此赋税只能供三千兵马三月之用。”
周延儒说得不错,锦州还没有被攻破,洪承畴出兵,本来就是为了得救锦州。辽东防地,只要锦州宁远尚在,辽东之事,就没有腐败到无可清算的境地。
直到一个年青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外走上大殿。
崇祯慌了。
崇祯气愤之下革了李侍问的职,但沉着下来也明白,大明表里用兵,国库早就空了。此时让李侍问下台只能让户部乱上一阵,对于清算辽东残局毫无好处。
“陛下……”
……
崇祯的神采由此也更加尴尬,淡然到了刻毒。
崇祯直愣愣地看着李侍问:“现在国事如此告急,国库内里,就再也拿不出赋税了吗?”
殿上堕入了死沉沉的沉寂。
“辽东,锦州……宁远……”崇祯躺在龙椅上,口中念念不断,脸上的神采,越来越多了一分绝望。
“罢了。现在国库里,另有多少赋税,可供多少兵马救济辽东?”崇祯规复了沉着。
崇祯气愤了:“国事当头,你就是如此尽忠职守的吗?来人,革了这厮的户部尚书之职,下入诏狱!”
……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地察看,朱慈烺比统统人都多了一份沉着。
内阁诸位大学士,六部都察院四寺等一干尚书侍郎正卿少卿等四品以上的官员纷繁被召入宫中扣问。
洪承畴已经将统统能战边兵网罗一空,眼下能做的,只能希冀清人胃口不敷,吞掉洪承畴所部后再无余力打击,让宁锦防地保持下去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霸道直道:“陛下。松山败北,盖因总兵王朴、吴三桂临阵脱逃。乃至于军心大乱,由此败绩。欲稳定边陲,首当整肃民气。臣请诛王朴、吴三桂。查中枢、辽东,有碍边事者。”
周延儒一番话说得模棱两可,含混之极。但比起一群私心众多光拖后腿的其别人而言,崇祯听了好歹打起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