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明初有四大唱腔,别离是昆山调、海盐腔、余姚腔和弋阳腔。
“朝为农家郎,暮登天子堂。
张老板一叹,“但是皇上喜好弋阳腔,官员们要看皇上的眼色,我们老百姓呢,要顺服官员的爱好,连姑苏会馆都要唱弋阳腔逢迎别人,唉,想好好听一曲昆山调,倒要回姑苏故乡了。”
张老板说道:“过几天我们月容楼的徒弟要进周府给周家人裁春季的衣裳,你扮作绣娘出来瞧一瞧,就晓得我没骗你了。”
姚妙仪连连点头,“张老板好几年没归去了吧,现在连姑苏城也流行弋阳腔了,昆山调梨园子要么该唱弋阳腔,被挤到乡野之地勉强糊口。”
织锦二坊的店铺和小院就是张老板拜托了信赖的经纪中人帮手购置的。姚妙仪约了张老板在姑苏会馆喝茶,定的是包间,喝的是西湖龙井,茶点是从天界寺带来的内造点心。
城隍庙吊挂贪腐官员人皮,并且做了防腐措置,内里添补着稻草,非常可怖,已经成为城隍庙一景,提示官员们保持廉洁。
姚妙仪打趣道:“我不信,张老板用心哄我吧。”
失散多年的魏国公徐达长女、姚野生女、明教密党,姚妙仪一人具有三重身份,要查清旧案,还要找机遇刺杀郭阳天,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始终都贫乏安然感。
张老板五短身材,身形微胖,穿戴蓝布直裰,他虽是卖绸缎的,但是遵循洪武帝颁布的规定,除了喜庆节日以外,布衣百姓平时不得穿绸、戴纯金纯银的金饰。不过张老板穿的蓝布直裰是上好的松江三梭棉布裁成,代价比浅显绸缎还高。
姑苏会馆设在秦淮河边的东牌坊四周,北边就是府学和贡院,是南都城绝好的地段。自从洪武帝定都南京,强令各地工匠和富户搬到都城居住,人生地不熟,乃至说话都太不通,餬口艰巨,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自发建立了各种会馆,以便利同亲交换帮衬。
张老板听得微微蹙眉,姚妙仪心领神会,“我们姑苏人风俗听美好的昆山调,不过当今圣上行伍出身,喜好听激越高调弋阳腔,上行下效嘛,以是南京流行弋阳腔,昆山调的班子难以安身啊。”
回到百和堂,看店的杂役说下午仍然没有买卖,不过来了一个年青人,说是看到了招人的布告,想来店里招聘大夫,现在在大堂里等着面谈。
阿福和宋秀儿是颠末磨练的忠仆。姚妙仪看着马车外的店铺和行人,笑道:“你们越是为我着想,我就越不能虐待了你们。放心吧,这些年我哥哥也攒了些银子,赔六年也能撑得住。再说了,这里的药材和诊金也比姑苏高很多呢,百和堂毕竟是会赚的。”
车厢里,坐在姚妙仪身边的宋秀儿也说道:“我的也不消加,传闻新店开张要赔三年呢,蜜斯刚买了屋子,进了货色,手头紧着呢,能省一点就省点。”
这个网巾挽救了无数包含张老板如许的秃顶男人,就是中间秃得寸草不生了,在头顶上垫上假发,把网巾织的密一些,谁都瞧不出来。
会馆戏台上演着《琵琶记》,唱的是高亢激昂的弋阳腔。扮演墨客蔡伯喈的伶人唱道:
张老板抬高调子说道:“我有个同业贿赂外务府的官员,就是一百两银子罢了,刚好皇上命亲军都尉府查外务府贪腐案,同业下了大狱,纳贿官员直接被剥了皮!传闻这个案子是同业的小妾偶然间说出的,被密探得知了,顺藤摸瓜一窝端。现在外务府好几张人皮还挂在城隍庙示众呢,你说可骇不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