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晓得梁儿与燕丹的豪情,打从心底还是惊骇梁儿会怨他此举,便不自发的想要冒死解释。
秦与燕正在辽东对峙得正欢,此时又跑来找他做甚?
若她记得没错,史乘记录,燕丹的死就是因为赵嘉对燕王的调拨。而这统统,都是顺从着秦国的安排……
李斯礼数全面,亦是微微躬身回了一礼,道:
“克日我让李斯去了一趟代地。”
“可否……让我再见见他?”
梁儿看出赵政在想甚么,她双手覆上赵政的手臂,再次求道:
他轻笑。
“太子丹这一名号的声望和影响都太大,刺秦之举又震惊天下,若不严惩,恐怕今后会有人争相效仿……”
闻此,赵嘉不免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获咎谁也不能获咎秦王……这较努力来,穷追不舍不说,连死法还要这般抉剔……
“那你要承诺我,不成过分悲伤,只看一眼,然后顿时返来躺下歇息。”
“请出去。”
赵政起家,转头对梁儿道:
“政……方才动静来的有些俄然,我没有筹办,才会……才会有些肉痛……我已见过成蛟的首级,现在再见燕丹的首级,便没甚么好怕的了。求你……让我最后……与他道别……”
当年燕丹因为梁儿让他丢尽了颜面,梁儿那丫头又始终没能让他获得她,常常思及此处,赵嘉便觉心中沉闷非常。
赵政略有一怔,终是深深一叹。
“代王谈笑了。代王固然仅剩五万兵驻守于代地,纵使与燕合兵,也还是全然没有顺从秦国之力,但不管如何也还是一个国度,是赵国的持续。李斯本日前来,就是要经心帮代王指一条存活之路。”
“梁儿……”
他缓了一缓,又道:
言毕,他又淡淡一笑。
赵政惶恐万分,当即又坐回到榻边,恐怕梁儿再出甚么事。
赵嘉千万没想到秦所提的竟是这等要求。
“秦王火急想要的就只是太子丹死,若能不动一兵一卒就拿到他的首级,自是最好的。更何况,秦王与太子丹相争,向来都是机谋多过兵器,恐怕秦王是想要让太子丹看清,谁才是真正的胜者。”
“秦?……”
为了能更好的看着她,赵政还将政事全都挪到了梁儿的帐中措置。
他就晓得,他的梁儿并非平常女子,是不会豪情用事的。
赵嘉抬袖做了个“请”的姿式。
梁儿昂首看向赵政,眼中尽是哀告。
“梁儿!……”
在赵嘉看来,秦来找他,完整就是多此一举。
因得夏无且那句“需静养,不然会落下病根”,赵政便让梁儿整天躺在榻上不准乱动。
跟着他一声叮咛,一个五十多岁,身着灰衣,蓄着整齐的山羊须的男人步入了殿内。
赵政望着满眼含泪苦苦要求的梁儿,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抬手重抚她柔嫩的额发,语声轻柔道:
梁儿感觉赵政神采有异,便内心一慌,拉住他的袖口问道:
赵嘉有些不解。
李斯敛眸淡笑,对于他跟从了近二十年的秦王政,他还是很有体味的。
“李斯?真想不到会是秦国廷尉亲身前来,还真是给足我代国面子啊。”
“嗯。”
梁儿如有似无的撇了撇嘴。那药极苦,可赵政亲身喂她,她定是要乖乖将那一整碗全都喝下去的。
梁儿顿住,方才入口的药就那样停在了舌间,再也咽不下去。
“梁儿,我去去就回。”
“代王只要说,秦攻燕,又对燕穷追不舍,皆是因为太子丹派荆轲刺秦而起。如果燕王能杀太子丹,将其首级献于秦王,燕便可暂存。如此,燕王必会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