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接上前面的话头:“晓得亦好,切勿张声。”一边去袖中取出四两纹银递与婵娟,“蜜斯临时收了,算是茶钱。”
婵娟问:“我见你一起来去,神智无主,像是在寻觅甚么,只恐怕不是甚么宝贵草药吧。”
宋慈哈腰翻开箱子,倒是空的,彼时见到的那些衣裙衫袄全保藏过了。他蹙眉半日,恍有所悟,待想到苏绣图,又觉黯然。
“你再猜我找到了没有?”宋慈非常赏识婵娟的聪明,又非常惑激婵娟的帮忙,却还不敢全吐真相。
回到安然客店,谯鼓己打四更。宋慈径直上楼去客房,婵娟则去厨下升火备炊。
宋慈正觉腹中雷鸣,不由大喜,道一声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玉轮出来云外,四周一片光亮,碧水如玻璃普通透明,不时闪起一星星刺目标白光。船很快回到了河滩船埠。
没一盅茶工夫,婵娟推房门出去,手中托起一木盘,木盒内端方放着热腾腾的饭莱和一壶米酒,道:“没甚接待,吃杯儿水酒,驱驱寒气。”
主张盘算,宋慈出了房门蹑足下楼梯来到店堂。
岸边一片稠密的松林,这半夜时分乌黑一片,各种虫声奏鸣着,也有禽兽的嗥息,仿怫是个鬼怪的天下。
这胡思乱想又远了,要知,齐恒山究竟将图匿藏在那边呢?宋慈几次摸索起齐恒山的平常起居和思惟去处。他整日高坐在帐台上与那聊无生趣的钱银帐务厮伴,手眼所及也不过是簿册、帐本、算盘、印戳、朱笔等物。对了,朱笔!戴宁不正式用朱笔在舆图上勾画去十里铺的山路么,舆图例常放在帐台上,他房间内不会另有朱笔。
宋慈搜索半日,哪见苏绣图的影儿?正觉懊丧,忽见咋夜楼畅旺翻寻过的那只大衣箱搁在帐台后水牌的上面。
婵娟笑而不答,却转口道:“快吃吧,我收了杯盘,还得做早膳哩。这迟早要些汤水吃时,便叫我。”
他们摸出了松林,又折回岸边,跳上了舢板,返回河滩船埠。
“多少你只顾收着,迟早另有滋扰之处,只求蜜斯识了我一片感激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