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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道长伸手拦了她道:“不必了,我是你娘舅,就算是真让你弄瞎了眼睛也只能自认不利了,哈哈……”他这话很有些自嘲的味道,前面的笑倒是表白至心并不在乎了。
乔怀山道:“不敢,我现在已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如果她真的死了,还求大帅能奉告我她的坟地在那里,我想去看看。”
青河道人真的有些活力方进石了,听了乔怀山的话道:“无知之徒见地陋劣!让你的世侄滚到内里去,别扰了我这两个客人的雅兴。”他如许的下逐客令,顿时让方进石之前压下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方进石是典范的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火气上来再也不管这老道是甚么人了,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这个杂毛老道牛鼻子,敢骂老子见地陋劣,觉得本身老了点就了不起了,你写的那本破书最好一把火烧了,今后我大宋最首要的敌手是女真金国,要你那破东西另有何用!”
方进石又转头对赵子偁道:“秀王爷,你也别去做那件事了,辽国人保不住的。”
乔怀山沉默下去,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道:“她即使是死了,即使是姓高,可她终归是凌儿的娘亲,你是她亲娘舅,莫非她去给她亲娘坟头上上一柱香,你这亲娘舅也不肯成全她么?”青河道人听了他这话,感喟一声,沉默不语。
乔凌儿越听越是心惊,她父亲向来没有提起过她有个娘舅,她自小父亲便奉告她娘亲早在她出世之时便已经死了,儿时偶然问一下母亲的事,父亲都沉着脸几天不睬她,因此今后便不问了,她如何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的父母亲是一种如此庞大而畸形的干系。
方进石和乔凌儿都是大吃一惊,乔凌儿更是转头望着乔怀山,神采间带着不敢信赖的模样,乔怀山颤抖着扶着桌面站了起来,向着青河道人缓缓躬了一身才道:“大帅,这么多年以来,我心中一向感觉愧对大帅,日想夜想着都盼望大帅能够获得大帅的宽恕。”
方进石又道:“你两位师哥呢?全都走了?”乔凌儿点点头道:“他们……很多事情的。”
方进石背着乔怀山走到门口,回身对赵子偁道:“秀王爷,那件事当真要从长计议才成,辽国两年以内必亡,谁也救不得了。”
乔怀山喝道:“凌儿,怎可如此混闹,还不快向大帅叩首认错。”乔凌儿哦了一声,极不甘心的游移着,她一贯对父亲奉若神明,心中不肯,但是却不敢违背,最后还是前去要向青河道人叩首。
乔怀山好轻易缓缓上来一口气,痛苦的点了点头,方进石伏下身去将他背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屋中的史浩、赵子偁几人,那老道坐在那边面沉似水,赵子偁和史浩插不上话不知该说些甚么,陈瞎子看不见东西,只是傻坐在那边。
青河道长将脸一沉,对乔怀山道:“这无知黄口小儿是谁?怀山,他是你的门徒还是你的半子?”
青河道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冤孽!冤孽啊!当年高定远将军拼力死战军功赫赫,被俘四年受尽折磨,没死在西夏人的手里,却因为你们一已之私交愤而自刎,每次想来我都感觉万分对不住高将军,他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了局,他又向谁说理去!”
青河道长皱眉道:“莫非你还想着能和她埋在一起?她姓高,活着是姓高的,死也是高家的鬼,十几年了,你莫非还放不下么?”
感受身先人影一闪,乔凌儿已猱身上前,她伸手突的一把将那枪头抓在手中,顺势向前一带,跟着踏前一步,身子沿着枪身便抢到这老道面前,她弯了双指如勾去抢这老道的双目,这几下行动快速连贯,一气呵成,乔怀山在身后急喝道:“不成!”她的手指已搭在这老道的眼皮之上,硬生生的定住,微停一下,便缓缓的收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