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横刀,强忍着虎口处撕心裂肺的痛感,刀削似的面孔在雨中透出摄人的威压,“我拼尽尽力的话,或许还能挡住他们,王御史留下,不过是白白枉送命罢了。”
执失云渐行动微微一滞,抬起眸子,迎着王浮的视野,安然道:“王御史想密查甚么?贤人和我说过,永安公主的话,代表圣意,我当然信赖她。公主是金枝玉叶,王御史还是谨慎些的好。”
王浮呼吸短促,双手握拳,眼里有星星点点的水光明灭,“执失,我……”
王浮眉头轻皱,趁人不重视,溜进帐篷,几步奔至执失云渐身边,摇摇他的胳膊,把他唤醒,“执失,策应我们的人是谁?可托吗?”
看到离河边越来越近,王浮心中狂喜,等不及勒马停稳,滚上马鞍,方才爬起家,脸上俄然暴露惊骇之色。
王浮逼迫本身转过脸,咬紧牙关,躬着背脊,策马疾走,他一起上都在拖后腿,现在只剩下他了,他必须逃出去!
只是事关十七娘,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执失云渐瞟一眼王浮, 灰褐色眸子淡然沉寂,松开缰绳,面无神采道:“你的弟弟,你本身照顾。”
蔡四郎嘴角微微勾起,嘲笑一声,“就凭公主把她的凭据交给我保管。”
抱怨归抱怨,他不敢迟误闲事,一叠声催促僮仆套马,领着医工和几个药童,急仓促分开帐篷。
王浮听到他慢条斯理和刀疤少年禀报:“执失将军中的毒并不难明,不过还缺几味药材,某临时压抑住了毒性,现在必须立即赶回京兆府,为执失将军配药。”
少年点点头,清秀的面孔在雨丝中显出几分非常的温和,“公主在宫中,不便过问此事。我让阿福送你回京兆府,直接去醴泉坊下曲东南角的宅邸,你想要甚么药,都能够从西市买到。”
青年仿佛晓得王浮的身份,语气恭敬,态度亲热:“王御史,公主命我们在这里等待多时啦!谁知执失将军和王御史看到我们,一个立即抽刀,一个掉头就跑,倒叫我们一头雾水。”
“逆着河道方神驰北十里,有一处村庄,村口有家逆旅,看店的人是国公府的老仆。”执失云渐握紧横刀,双目平视火线,脸上腾起凛然杀气,“找到他,你就安然了。”
“追杀?”少年嗤笑一声,眼眸微垂,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王御史连追杀你的人和策应你的人都分不清?”
王浮哦了一声,幽幽道:“执失将军很信赖永安公主?你们的友情很好?”
他语气慎重,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少年的眼神尽是不屑。
“王御史晓得分寸就好。”执失云渐合上双眸,手指的搭在从不离身的横刀刀柄上,“待到返回京兆府,王御史更要谨言慎行,我不想听到任何倒霉于公主的谎言。”
“永安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旦哥哥比来忙着给本身上色,等他脱手,就得嘤嘤嘤~\(≧▽≦)/~啦
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面庞清秀,五官精美,但偏于阴柔,一双眸光潋滟的凤眼斜斜挑着,颊边有一道狭长的刀疤,粉碎了整张秀美的面孔,透出几分阴霾狠决的戾气。
曾经他是有资格的,但那份旧时交谊,已经被他本身一手就义了。
王浮翻开帐篷,往里看了一眼。
执失云渐愣了一下,仿佛惊奇于王浮突如其来的仇恨,过了半晌,轻声道:“王御史谈笑了,你不会死在这里。”
国事为先,起码他死得其所, 比因为废王后而遭到连累、无辜死在放逐之地的阿耶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