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的是巷子,前面再穿过一座假山便到了湖边。小厮低头带路,转弯处一个没重视撞到了人。“谁这么不……”跌倒在地的小厮脱口就骂。然下一刻,青色的人影闪过,玄色的横刀如万钧压下,刀鞘的尖端抵在小厮的脖子,无形的杀意喷薄而出。小厮仿佛被捏住脖子的公鸡,没骂完的话生生被咽回了肚子。

“啾啾。”

这统统不过倏然,李流光紧随厥后拐过弯,看到的便是一袭白衫,头戴玉冠的沈倾墨。同昨日比起来,明天的沈倾墨仿佛一个温润如玉,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萧萧肃肃,开朗清举,很难不让民气生好感。但李流光记得沈倾墨刹时变脸杀人的模样,便是有好感,也斯须风吹云散。

暮年李家以武起家,祖宗建宅子时还带着武人气势,全部国公府建的开阔疏朗。但两百年的繁华下来,府内几经改建,现在早已是一派江南婉约气势。小厮提到的湖,传闻曾是一座庞大的跑马场。也不晓得哪代祖宗心血来潮,挖土引水愣是改成湖。

假山内沉寂无声,只要急欲出壳的小鸟衰弱地折腾出一些动静。不知过了多久,顶着几人的视野,湿漉漉的小脑袋终究冒出了蛋壳。沈倾墨蓦地勾起嘴角,笑容一派纯然。李流光心中警戒,前车之鉴,他很担忧沈倾墨俄然伸手捏死那只鸟。

这颗蛋正要孵出,裂开的蛋壳中模糊传出衰弱的“啾啾”声。沈倾墨目光专注,微垂着眼脸,头顶班驳的阳光被假山切割成碎片,模糊打在他的脸上,柔化了冷冽的表面。李流光一时恍然,很难把面前的人同昨日刻毒杀人的沈倾墨联络到一起。

紧跟着李流光话音的,是沈倾墨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似有苦衷,并未过量存眷李流光,只一眼便收回了视野。李流光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视野看去,才发明假山一侧凸出的石块上,竟是不知何时掉落一个鸟窝。鸟窝中原有三颗蛋,一颗已碎,一颗全无动静,沈倾墨看的恰是最后一颗。

现在李流光傻病治愈,李母只当是老天不幸她,心机还是同之前一样。只要李流光好,别的都无所谓。她担忧李流光受外人的气,又叮嘱道:“娘和你爹就你一个孩子,这些年攒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大娘舅前个给娘来了信,还说从圣域给你淘换了很多东西。再有你祖父和外公给你的,零琐细碎加起来,娘的小七这辈子便是甚么都不做,也充足舒舒畅服过一世了。”

小鸟挣扎着站起,沈倾墨含笑伸脱手,李流光鬼使神差地出声:“别!”

他语气诚心,笑容明朗。沈倾墨怔了怔,凝集在手中的力量散去,低头看着小鸟暴露一股意味不明的目光。

李母一片爱子之心,李流光心中柔嫩,哄道:“我晓得。小七已经长大了,总不会给娘丢脸。”

小厮看他欢畅,谨慎发起:“传闻湖里荷花开的恰好,少爷要不要去转转,也松快松快。”

李流光有些心动。七月恰是盛暑,屋内虽摆着冰盆,但还是闷得慌。他昂首看了眼内里,日头已经偏西,避过了中午最热的时段,去湖边逛逛也好。不过……李流光记起母亲的叮嘱,问了一句,“清竹园?”

短短几个字哄了李母高兴,转头叮咛丫环捧来一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内里装的是造纸坊的地契,连同工匠的身契全推给李流光。“小七大了,也该有点财产傍身。”李母笑道,“不过我们家不指着这点出息,赚不赢利倒是主要,小七欢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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