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仍然在迟缓前行,彭大海很快返回到三皇子身边。他没敢把沈倾墨的原话说出来,只含蓄表示沈倾墨还没找到刺客,需求更多线索。
李焕松快地脱掉外袍,学着李流光的模样靠在软枕上。不等李流光说甚么,他又忽的坐起来,神奥秘秘地看着两人道:“你们传闻了吗?”
车外顿时有人道:“老奴在。”
沈倾墨听了回话意味不明地笑笑,视野投向车队,隔侧重重人影似自语道:“贼喊捉贼!”
“甚么?”接话的是李流光。
车队的仆人,代替天子前来祭祖的三皇子捧着受伤的胳膊,正满脸不耐地闭目躺在一名容色姣好的美人怀中。两名宫女打扮的娇俏少女跪在他腿边,一人谨慎地捶着腿,一人温馨地打着扇。
李焕挤挤眼,“三皇子遇刺的事。”
然下一刻,不晓得捶腿的宫女出了甚么差池。三皇子俄然展开眼,狠狠一脚将其踹倒,脸上是突如其来的喜色。宫女立即颤抖着趴伏在车上,死死咬着牙不让本身发作声音。另一名打扇的宫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行动却连半分停滞也没有,显见已是熟谙了面前的这一幕。
“你去问问表弟,刺客的事查的如何样了?”
“不晓得还得等多久?”
李流光点点头,李焕嘿嘿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表示道:“传闻是这位干的。”
“彭大海呢?”三皇子宣泄出心中的肝火,不耐烦地叫了声。
三皇子的封号是齐,却很少有人这么叫。一众保护的青衣骑手谁也不敢说话,沈倾墨无趣地嗤了一声,长而有力的手指握着马鞭小扣着另一手的掌心,脸上是惯常的嘲弄笑容。“你去问问彭大海,齐王但愿刺客是谁派来的?”
服侍的小厮悄无声气地待在马车的暗影内,心中猜想小郎君到底能看懂多少?将近两个月的恶补,李流光终究识得了大半的常用字。写的都雅与否临时非论,读书已是没有太大的题目。不等他看到一半,车门蓦地被推开。李天璟谙练地跳上马车,顺手把李焕也拉了上来。李焕是李天璟的堂兄,族内排行十一,比李流光大个半岁。他一上车便舒畅地长出了一口气,抱着车角的冰盆再不肯罢休。
他说的是三皇子一早派内监快马赶到晋阳,表示晋阳族人出城驱逐的事。内监说的委宛,话里话外三皇子久不回晋阳,对族人实在驰念的很。世人一揣摩,猜到了他的企图,不得不将年青一辈都派出来,满足三皇子思念族人的火急表情。李焕言语无忌,李流光也不觉得意。都是年青气盛的年纪,纵是看在三皇子的身份上对他恭敬些,一场暴晒下来,也只剩点面上恭敬了。
……
他低头逞强,沈倾墨漫不经心肠移开视野,玩味道:“齐王对刺客倒是存眷。”
四周仍然没人敢说话,沈倾墨也不觉得意。方才的青衣骑手一字不差地将话传到,便见彭大海脸上艰巨地扯出一个笑容。
目睹着一名青衣骑手打马跑到沈倾墨身边低声说了句甚么,隔着层层保护,沈倾墨安静地看过来,眼中模糊带着些看猴戏的兴味。彭大海下认识端起笑容,便见沈倾墨冲他暴露一个挖苦的笑容,脸上尽是意味深长。
“还是七郎你这里舒畅,内里的确热的要命!”
间隔晋阳城不远的官道上,一排看不到尾的车队正缓缓前行。
上午十一时,将将恰是最热的时候。李氏家属年青一辈的后辈们俱都穿的整整齐齐,神采庄严地在李海青地带领下,顶着骄阳守在路边等着驱逐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