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璟摇点头,李焕忍不住抱怨:“再是皇子也是李家人,冲我们摆甚么架子。”
他说的是三皇子一早派内监快马赶到晋阳,表示晋阳族人出城驱逐的事。内监说的委宛,话里话外三皇子久不回晋阳,对族人实在驰念的很。世人一揣摩,猜到了他的企图,不得不将年青一辈都派出来,满足三皇子思念族人的火急表情。李焕言语无忌,李流光也不觉得意。都是年青气盛的年纪,纵是看在三皇子的身份上对他恭敬些,一场暴晒下来,也只剩点面上恭敬了。
车队仍然在迟缓前行,彭大海很快返回到三皇子身边。他没敢把沈倾墨的原话说出来,只含蓄表示沈倾墨还没找到刺客,需求更多线索。
车外顿时有人道:“老奴在。”
李流光合上书,一人给他们倒了杯冰镇的酸梅汤,懒懒地问:“三皇子还没来?”
李焕看他笃定的神采,忍不住问:“那是谁?会不会和前次国公府遇刺有关?”
沈倾墨听了回话意味不明地笑笑,视野投向车队,隔侧重重人影似自语道:“贼喊捉贼!”
“渐渐查?”
间隔人群不远,一辆印刻着梅花标识的马车温馨地停在路边。马车内,李流光脱去内里繁复的长袍,一身轻松地靠着软枕,捧着从李父书房寻到的一本纪行,正看的津津有味。李母一早便打过号召,李流光身材不好不敢久晒,派了辆马车跟在他的身边。族人多数都晓得他的身材环境,傻病固然好了,但看着还是比凡人肥胖一些。对他的行动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万一真的出点甚么事,谁也担不起。
李流光点点头,李焕嘿嘿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表示道:“传闻是这位干的。”
三皇子的封号是齐,却很少有人这么叫。一众保护的青衣骑手谁也不敢说话,沈倾墨无趣地嗤了一声,长而有力的手指握着马鞭小扣着另一手的掌心,脸上是惯常的嘲弄笑容。“你去问问彭大海,齐王但愿刺客是谁派来的?”
目睹着一名青衣骑手打马跑到沈倾墨身边低声说了句甚么,隔着层层保护,沈倾墨安静地看过来,眼中模糊带着些看猴戏的兴味。彭大海下认识端起笑容,便见沈倾墨冲他暴露一个挖苦的笑容,脸上尽是意味深长。
“废料!”三皇子阴恻恻道。彭大海陪着谨慎,假装甚么都没听到。仿佛认识到本身的失态,不过倏然三皇子便温和了口气,“你去跟表弟说,让他不要焦急,渐渐查。”
服侍的小厮悄无声气地待在马车的暗影内,心中猜想小郎君到底能看懂多少?将近两个月的恶补,李流光终究识得了大半的常用字。写的都雅与否临时非论,读书已是没有太大的题目。不等他看到一半,车门蓦地被推开。李天璟谙练地跳上马车,顺手把李焕也拉了上来。李焕是李天璟的堂兄,族内排行十一,比李流光大个半岁。他一上车便舒畅地长出了一口气,抱着车角的冰盆再不肯罢休。
“还是七郎你这里舒畅,内里的确热的要命!”
四周仍然没人敢说话,沈倾墨也不觉得意。方才的青衣骑手一字不差地将话传到,便见彭大海脸上艰巨地扯出一个笑容。
“彭大海呢?”三皇子宣泄出心中的肝火,不耐烦地叫了声。
……
李焕挤挤眼,“三皇子遇刺的事。”
他口中的表弟恰是沈倾墨。名为彭大海的内侍谨慎地应了声,打马朝着车队尾端赶去。远远地,彭大海便看到沈倾墨的身影。如此热的气候下,沈倾墨一身黑衣端坐在马背,神情冷酷地垂眸俯瞰着前面。他不敢过分靠近沈倾墨,只是将三皇子的话传给沈倾墨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