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瞧,这美人身上所着的衣裳,好欠都雅?”
“王爷,您别说,还真有一个。之前德安与您说过,晋阳公主身边的小侍女苏儿,本是江南人士,家中世代以织绣名扬江南。厥后因为家道中落,她才不得不入宫为奴。厥后因为被我们晋阳公主怜悯,这才入了我们甘露殿。德安传闻,宫中诸位娘娘,每岁总要与陛下说上那么几次,想要这苏儿走的。可一来苏儿不肯去,二来公主舍不得。陛下更不肯意伤公主的心,以是就一向留在我们甘露殿了。”
“那明日,我便着了德安去将她名书延入内,再求了父皇,封你们姐妹二人个品阶,今后你们便为女官罢!若为女官,毕竟可展你之长才。”
德安一看,不由想笑不敢笑――
苏儿笑道:“现在主上有德,海内清平,奴婢曾闻,大理寺监狱,只满三成。死囚当中仅得二人,这等君上,这等世道,若还不算乱世明君,那苏儿也再想不出了。”
“恰是。”
德安如何不知这图样,必是为画中人所制,含笑应之,又罕道:“王爷,可德安看这服色,似是舞衣,难不成,您要帮武秀士制舞衣料?可没传闻武秀士擅舞啊!”
德安入了寝殿,却惊见稚奴还在把一堆方才清算好的书柬,扒得其乱如麻,忙道:“王爷,您这是做甚么呐!”
“王爷,苏儿自幼习女红织造,虽不敢说大师,却也自认有些儿本领。但不知王爷所需为何样新样布料?”
见该走的都走了,淑妃也起家要行,李恪见状,正欲送一送母亲,却被淑妃瞧出稚奴似是有话与他说,便安抚两句,自行带着晋阳与其别人分开,只留下德安与李氏兄弟。
听得稚奴如此一问,德安仓猝上前去看。一看便也是惊奇不已,道:“唉呀,奴在这宫中看了各等服色,却再没见过这般明丽的衣裳……王爷,您是在哪儿见过的?唉唷……如果这等衣裳纹案被那几殿娘娘瞧见了,怕不一个个备足了厚礼,来求王爷您帮手绘制,再暗里着那太府寺左藏署制成新样衣料,来媚于陛下呢!”
“三哥,稚奴……看你本日于筵上舞剑,当真好得紧,稚奴……也想学剑。不知三哥肯不肯教?”
……
一旁媚娘见素琴安然以对,心下也放了块大石,又不由替素琴心伤,便也借口不适,与素琴一同分开。
苏儿点头,道:“说来此物,与奴婢家中,倒也很有些渊源。周武帝时(北周),奴婢先族,本为内里织造。一心只求将家传技术发扬光大。便费尽平生心血,寻得这汉时宫传凤羽罗织造之法,加以改进,耗时三载方制成一匹。然送入宫中后,竟为武帝斥为以如此豪华之物进献,实有毁国灭朝之罪,竟将奴婢一家百余口放逐的放逐,没罪籍的没罪籍。而我这先祖也受腰斩之刑。临终前曾留下遗言,道此物不当乱世明君,再不成献之。”
未几时,苏儿便出去了。稚奴见她端倪清秀,看着一脸诚恳相,便道:“你是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