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火从西北角的辎重营燃起的。”心细的荔非守瑜低声道。
“狼心狗肺的玩意。”苏十三娘啐道：“总之本日某饶你一命。”
“怀州之仇？！”田乾真一头雾水，他一起杀人如草，底子不记得怀州的冤魂。
“该死的王正见！将北庭军、素叶军、安西军，一股脑全杀了！”史思明恼羞成怒。
“田别将，当断不竭，反受其乱。”张巡忍不住出言劝道：“一旦史思明赶来，统统都晚了。”
卫伯玉正筹算手刃田乾真，只见数枝长箭即将射中柳萧菲，赶紧挥刀帮其格挡。田乾真则抓住空地当场一滚，逃离了高仙桂的节制，翻身上马，一溜烟向南逃去。
王霨麻痹地挥刀，他不知本身砍杀了多少仇敌，乃至于刀刃卷了都未发觉。护在他身侧的南霁云早已用光身上的羽箭，马槊也折断，只剩下一柄横刀。雷万春的双锏倒是健壮，可他的双臂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田别将，请令曳落河后撤，某毫不伤你。”王勇笑道。
“跳！”王勇带头，第一个跳入通济渠中，北庭将士纷繁随之跳下。
“火！”朔方军中俄然有人惊呼：“大营着火了！”
将为军之胆，主帅冲杀在前，各营岂敢掉队，从混乱中敏捷规复过来后，朔方军奋力厮杀，一鼓作气将敌军赶出大营。
“少废话。”田乾真毫不为动：“汝家娘子多次三番刺杀某，本日岂会放过我。”
两千甲士冒雨登岸，直扑岸上朔方军驻扎的行营。奇袭到手后，数骑如箭，疾行至云州城下。
“猛油火！”李光弼见雨势未停，当即猜到了最坏的能够。
“王都护，以某之力，顷刻间便可将尔父子三人捏碎如齑粉。可上天有好生之德，胜负已分，何必再动兵器。霨郎君脾气拧，某在营州早有耳闻。还望汝好言相劝，以免徒增伤亡。”
兀然间，大营外霹雷声此起彼伏，仿佛天雷震震。
朔方军围攻云州城好久，最后高秀岩曾率兵与李光弼野战，也曾派兵夜袭，但均未占得便宜，遂收缩兵力、恪守城池，不敢再出城争锋。
电光火石间，趴在马背上的卫伯玉单手持刀，飞身而起，砍翻数条马腿，跳到田乾真面前，将锋利的横刀架在他脖颈上。柳萧菲和高仙桂则抛下绳索，拔出长剑横刀，顶住田乾真的腰间。
“北庭军数次劫夺汗国，本就对素叶河谷的门径一清二楚，且沙陀部本就是北庭附庸。”
“田别将，本日尔若退兵，怀州之仇，吾他日再找你算。”苏十三娘指天为誓。
“识时务者为豪杰也！”史思明哈哈大笑，他翻身上马，远远等着。
蒲月初四丑寅之交（早上3点多），云州城南暴雨如注，烟波浩渺的桑干河上，数十艘舰船趁河水澎湃，一举冲破横索、铁锥的停滞。
“也罢……”王正见扶住王勇的肩膀，艰巨站了起来：“北庭军，放下兵器，退至堤岸。”
“自寻死路！”史思明哈腰一闪，横刀擦着他的头盔而过，将盔缨斩断后刺中了一名平卢牙兵。
“与平卢叛军拼了！”双目赤红的王霨不管不顾从阵中杀出，一起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雷飞箭星落，铁骑荡兵戈。
昨日突骑施部强攻碎叶城一整日，摈除俘虏填平了护城河和壕沟，几乎用石脂水烧毁城池西门，可惜被葛逻禄人用沙石毁灭，功归一篑。鸣金出兵后，突骑施部人困马乏，饱餐一顿后纷繁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