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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曹丕见到他们时,神采颇黑。
直到远方几个手持弓箭的少年堆里收回一支暗箭,稳准地射中了一只孤雁,不幸的雁子直直坠落,看得曹卉低呼一声。
“莫非你与阿丕真的闹别扭了?”夏侯尚瞅了一眼曹氏兄妹拜别的背影,毫不避讳地在孙权面前朗声问道。
任昭容眯了眯眼,看清阿谁才放下弓的颀长身影,恰是他们当中身形最为矗立的孙权。
她那“不差”的兄长已被人夺了头筹,实在令人看不过眼!
城郊开阔的高山上,夏侯楙正陪着曹卉闲话,曹丕立在他的骏马前,等着他们过来。除此以外,另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站在他身后,她脚边有个篮子,盖着薄布。
任昭容坐在夏侯尚的马背上,默不出声地瞥了她一眼,见她鲜少参与他们的对话,只顾抿着唇看着火线的风景,偶有清风撩起少女耳边的发丝,此时风景亦美如画作。
“母亲的要求,我不能再驳了她的美意。”曹丕皱了皱眉,也不甘心带个小尾巴出来。
孙玪两颊微红,却还是冷着一张芙蓉面,强装平静。
“幸亏不在一处走,不然……”孙权悠哉悠哉地坐在顿时,话说到半截时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瞅了瞅夏侯尚。
夏侯尚眸子子都瞪出来了。
曹卉见状对着夏侯楙吐了吐舌头,换来少年好脾气的笑。
夏侯尚非常无辜:“那你总不能让我把她交给孙家老二吧。”
曹卉捏了捏裙角,笑着对孙玪赞道:“你叔叔真短长。”
“走。”他扯了扯缰绳,带着曹卉先一步向城门奔去。
夏侯尚与他并肩而驱,鲜衣怒马的贵公子打扮,想必曹丕他们也插不了多少。如果如许一队不凡少年在城中结伴而行,不知得吸引多少猎奇的目光。
“令兄也不差。”孙玪淡淡的一句话,几乎把曹卉呕死。
那女子比他小些,一身婢子打扮,面庞清秀,笑容也很甜美。她与世人见了礼,任昭容这才晓得这个眼熟的婢女名为芙华。
曹丕抿唇不答。
终究曹丕和孙权也没有比试出个以是然来,两人一同返来时都带着盈盈笑意,若非世人旁观了打猎的全过程,不然还觉得两人偷偷拜了把子。
自他们来到起,曹卉就站在边上冷眼旁观。这还是她头一次认当真真地打量孙氏叔侄,见曹丕拿曹彰做文章,她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任昭容抬了抬眼皮,道:“令兄烤雁的技术确切不错的。”
孙玪闻之微讶,而曹卉只得咬牙再次问向芙华:“我们可带了野炊器具?”
或许是为了调和剑拔弩张的比试氛围,夏侯兄弟双双欲盖弥彰般的下了场,将一场比试淡化成了公子哥们寻乐的平常。
“任姊姊,你说呢?”曹卉皮笑肉不笑地转向任昭容,见她正心无旁骛地剥葡萄吃,又几乎背过一口气去。
传闻他们兵分两路,曹丕与夏侯楙带着曹卉从曹府解缆,而夏侯尚则过来接上任昭容。
有了葡萄做引子,孙玪与曹卉之间能聊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曹卉身着一袭浅海棠色的衣裙,珠玉环髻,明眸皓齿,灿如山花。她以女仆人般的姿势同孙玪谈天,瞧见孙玪的小白马以后,还跃跃欲试地同她比一场。
“你把我送你的刀用来割肉?”曹丕的脸被跳动的火光辉映着,显得丢脸极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刀的模样,目睹利如秋霜的刀刃就要□□油腻腻的烤肉中,贰心头一堵,再也不肯看到这只烤雁。
曹丕沉着脸,没说甚么。他转头看向任昭容,发明她底子没有看他,她和颜悦色地收下了曹卉的“美意”,转而与夏侯尚和孙权说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