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子殿下明言百姓之财,应取之于明用之于民,二人身在要职,贪赃枉法知法犯法,应罪加一等。谏言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不成滋长歪风邪气。
两个时候的朝会听下来,只觉腿都发软。
那人闻声这边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略略扫了一眼便转开视野,转眼间眸中津润,撩民气弦,面貌更是极佳。看着方老爷子如有若无的恭敬之意,方筠瑶心知这定是位高官。
可这位官员是太子手底下的人,还是太子手中逮谁咬谁的一只恶犬。方老爷子心知不妙,约莫是太子瞧他不扎眼,却也没筹算下狠手,这便来提点几句。
承昭如有所思。
没两日,太子手底下一个官员来方府中做客,按理这时候大家自危,谁有表情来别府做客?
方大民气下暗骂一句:“不堪器用!”
方筠瑶却徐行上前,把茶盘中的茶水给那官员添上,手一抖,茶水便洒到了人家衣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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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喜上眉梢,忙回了内室换了一身标致衣裳,便去了方老爷子的书房。明知两人在书房议事,却一叠声喊着“祖父,筠瑶来看您了。”门都没敲,这便排闼而入。
虽她说得委宛,可方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吃的盐比她走的路还多,如何能听不出来?现在恰是这要紧关头,哪有空管一个孙女嫁人的事?稍稍怒斥了两句,方筠瑶便嘤嘤哭着跑走了,方老爷子烦得要命。
文宣帝却摇点头:“不成逼得过紧,你门下那些个豪门出身的毕竟见地有限,在你面前夸夸其谈不过是纸上谈兵,‘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喊得清脆,可若真爬上了高位,一定能有所作为。”
冯大人神采青白,本身却又不好辩白,给都察院几位大人使了好几个眼色,却也没报酬他说话,就如方老爷子这般,垂着眼假装没看到昔日的长官。
却不料又过两日,又有御史上谏,多日来称病不朝的某官员纳了第六房小妾,明显告病不朝,却在府中清闲安闲,这便是欺君之罪。当日便掳去了他的官,又把背面的新臣提上来一个。
那小小的御史辩才还不错,他=条条桩桩罪过列举出来,字字铿锵如金石相撞,说到鼓起之时乃至声音沙哑,直听得人两股战战。乃至连几天前刚自请致仕的都御史冯大人也被牵涉了出去,明显已赋闲在家,又在半个时候内被人带上了太和殿。
耳中所听却都是同僚作奸不法的桩桩件件,方老爷子竖着耳朵听着,本日竟见到了一个同姓方的大人被捋了官帽,一时差点没喘上气来。
若说这卖官鬻爵的事,朝中又有何人不知,这位是相爷弟子,那位是前任提督一手汲引上来的……世民气里都跟明镜似的,还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方老爷子恰是焦头烂额,昨夜在书房里头放了一封信,写的是些无用的内容,仔细心细用蜡封了口,他还多留了个心眼,在那封信底下压了一根极不显眼的头发丝。
现在彻查吏部和都察院之间的来往,特别像方老爷子如许在都察院任职的更是首当其冲。他连称病都不敢,每天在朝堂之上站着,肩背挺得笔挺,一脸正气凛然。
以相国为首的几位一品要员并上几个三品小官竟称病不朝,闭门谢客。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又过了一个休沐,还是没好。
看承昭皱着眉似有不解,文宣帝笑说:“清正廉洁的,一定是好官,办实事的是他们,办大事却还得靠这些老臣。水至清则无鱼,此事也该就此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