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俨愣了一瞬。皓儿觉得他没听清,眨眨眼纠结了一小会儿,又小声叫了一声“爹爹”,声音比方才还要小,却渐渐地红了脸。
――都不给他提早透个底,眼睁睁看着他出糗,真是太坏了。
“这是共命符。”江俨唇畔笑意愈深,密切地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眸底亮如星斗,不疾不徐道:“而后,你我共生、共死、共命。”
江俨任劳任怨地给她揉腿肚子,细嫩柔|滑的小|腿在他掌心,仿佛绸缎普通光滑,单是摸着都叫他眼里满满腾起血丝。
江俨这几日内心不结壮,一会儿想着江家不敷大,比本来的公主府要小很多;一会儿跟家中下人几次交代说待世子要恭敬。再加上有比他还要严峻的江夫人,公主没进门之前,江俨一颗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
没一会儿就见公主沉甜睡去了。江俨对着她姣好的妆容有点舍不得动手,偷偷亲了两口,才用湿帕子给她擦了脸。
江俨答:“我娘带着他认人呢。”
缺了个洞房花烛夜,到底是有点遗憾的。幸亏本日席上请了四个画师,会将两人拜堂的场面仔细心细画出来,留着将来渐渐回想。
“皓儿呢?”
承熹浅含笑了,觉得他要将两人青丝缠在一起,图一个好兆头。却见江俨取出一个锦囊,从里头拿出一张黄符,还没等承熹看清上头的朱砂字,江俨又弄断了他本身的一绺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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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富大贵。”江俨低声笑说:“多少人想被你提携都求不来,又如何会阻了我的运势?”
此时她又睡得苦涩,江俨悄悄抚着她的青丝,几天前被他弄断的一绺头发明显比四周短了一截,头发的断口处微微有点刺手,却让民气里暖暖的。
江家人给承熹的见面人天然是极丰富的,即便是再远房的亲戚也不敢乱来,送的礼都挺有新意。承熹背面跟着八个丫环,人手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这些回礼也非常用心,可谓宾主尽欢。
没人晓得江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有多戴德。公主出世就中过毒,厥后心疾加上体虚,消磨了她几近全数的孩子气。公主九岁搬到长乐宫的那一年正巧是江俨入宫的那年,江俨只当是她身材渐渐养好了,却从不知另有转运这个说法。
胳膊被她压酸了,悄悄一动就麻得短长。江俨低头悄悄戳戳她软软嫩嫩的脸颊,扰了公主的清梦,被她睡梦中悄悄地呼了一巴掌。
此时他眼里的和顺浓得化不开,那些极少在人前透露的温情都从他眼角眉梢泄|出。承熹凝睇着他一寸一寸看。
江俨没答她的话,只悄悄凝睇动手中黄符,火都要烧到他手指了结还不放开。承熹忙去抓他的手,摸上去时却感觉那火并不烫手,是暖和的。
承熹揽紧他精瘦的腰身,嘴唇微微颤着,想说了话才刚启了唇,就咽了下去。她如何,能不懂他的情意呢?
床铺又厚又软,他刚躺下去软绵绵的床铺就深深陷了下去。公主已经睡熟了,循着这处凸起翻身落入他怀里,低声喃喃了甚么,江俨也没听清。
江俨身上还沾着米饭,狼狈极了,他却似毫无所觉普通,怔怔看着皓儿。
江俨又喂了她一块点心,见她实在没食欲,也舍不得再难堪她.方才合卺酒的苦香萦在鼻尖,与她肌肤的暖和成了一股新奇的甜香。江俨贴在她额头上低低喘了一会儿,酒意愈深,声音也带了哑:“累不累?”
承熹神采庞大,司易此人听江俨说过好几次了,却一向没见过人,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如此灵验?甚么共命,我如何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