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立足思考了三五秒钟,蓦地又是数道剑气掠至,他跃步向前,避过两道剑气,又横剑挡下第三道,却觉这一次剑上着力又增加了几分,不由心中悄悄惊道:“这剑气进犯无迹可寻、周而复始,恰好每往前一步,那剑气的能力便要增加多少,照这么走下去,还不知前面要刁悍到甚么境地,且走进得越深,退出时的路也便越长,如果一味冒进不留返程的余力,只怕还真得就要栽在这剑阵当中!”
谢云儿欣然道:“能为杨大人效力,那是云儿的幸运!”
这般问话若在他时也便罢了,可放在这杀人于无形的剑阵当中,便实在令人不得不用心,陆应恩本待暂缓作答,不料方才沉默了一会儿,四周剑气便蓦地凌厉了很多,这才明白本来那问话亦是此次取剑的磨练——他定了定神,答道:“人间有志男儿,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布衣百姓,谁内心又未曾冒出过一丁点一统江山的念想?”
这话听来轻巧,可若真是这般简朴,先前自不会有那么多人重伤而退,陆应恩亦未几言,气运周身,缓缓拔剑,谨慎翼翼地向前迈出一步,猛地心中一紧,长剑突然挑动两次,啪啪两声挡下两道无形剑气,只觉应手的力道,已相称于黄级中阶强者的尽力一击,虽对现在的他而言算不上甚么大能力的进犯,可剑气来得无形无迹,如果略不留意被掠中身材,单凭血肉之躯却也没法悄悄松松扛得畴昔。
地级强者的进犯,挥手间便可断碑裂石,毫不是血肉之躯能够等闲对抗,即使陆应恩现在心中再如何幼年打动、气血翻涌,也不敢再冒险进步一步,乃至仅仅是逗留在原地,便已让他几近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把宝剑挥动得几近密不通风,也才堪堪保持着不令他退步罢了。
“念想只是念想,能把念想变成胡想并罢休去拼搏的,万中无一,你所说的那些人,绝大多数在他们尚未长大时,便已被实际磨平了棱角,耗费了那点儿念想。”雾中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这般作答,我便已知,你心中实在亦没有那般志向,不过这也怪不得你——天山剑派立派数百年,本来是中原武林泰斗,可两百年前,你派第八代掌门诸葛旭顶着全部武林的质疑接管了魏文帝册封,立为国派,自那以后,天山弟子虽无誓死拱卫皇权之责,可鼎祚祭天、太子教习,多有天山剑派德高望重的长老妙手担负,这中间与朝廷挂钩的各种关联,不一而足。”
陆应恩点头应下,便提剑举头阔步走进剑庐传送门,一只脚刚踏入铸剑露台,耳边便听人“咦”了一声,赞道:“骨龄十八,修为便已冲破至地级初阶,天山剑派此次倒是出了个可贵的好苗子。”
剩下的人中,大多也已经抱了退而张望的心机,现在公认最有但愿将圣剑取出的,便唯有仍未出场的天山剑派,且不说天山剑派立派数百年来,一向都是中原武林的剑道魁首,抛开如风若海那般异军崛起的南邦小我超等妙手不算,即便是比来几十年申明鹊起、风头正劲的沉剑山庄,在秘闻上也尚难望其项背——更何况,当代掌门剑仙陆润齐的独子陆应恩,自幼时起便是全部武林中风传的百年不遇的天赋,前些日子年纪轻简便冲破至地级修为,更是为他那显赫申明再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