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坊已经转到了丽尚坊名下,与白家又有何干系?”何漾靠在椅背上,神采轻松道,“也怨不得旁人,丽尚坊是自作自受。全赖他家急功近利,采买来的料子连下水都不一试,就竟敢替公主做衣,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希奇。就是来报官,这理也说不通。”
次日中午,恰是用饭歇晌时分,蓦地间,大街冷巷传遍了一件大官司!
“你猜如何着,他们家给公主做的衣裳,入了水就掉色,本来正红色的料子,蓦地间就成了桃红色,可不把公主气坏了,明显嫁畴昔是正室,带了十几箱子妾室穿的算如何回事,这也忒不吉利了,”梅廉好笑点头,正说得努力儿,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这批料子先前是织云坊卖出的,白家不会遭难罢?”
何漾本已走至门边,闻声这话,便回过甚捏住她的脸颊悄悄拉扯道:“但是又胡言乱语了?乖,别倔了,这里黑黢黢的,你一小我住这儿我不结壮,但是担忧别的那架缝衣机子?先让人搬去衙门里可好?改明儿我雇人来替你守门,你再搬返来。”
“让利赔付都是小事儿,您这但是迟误了我一笔大买卖!”夏颜厉声道,气得双手紧握成拳。
成败在此一举。
折叠进纸封子里,便差人往广阳王府送去。
夏颜被他这话气笑了,使力捏了他腰间一把,推开他撅唇道:“去去去,真绝望,一日不拌嘴就不舒坦是不?”
蒲月初,永宁公主陪嫁仪队进入凌州,广阳王府大设席席为其拂尘,并暂留公主数日。兄妹情深,广阳王请旨送嫁,景帝恩准,不日即将解缆。
正结账时,五福庄的掌柜仓猝跑来,见了夏颜一叠声的作揖报歉,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对不住,对不住夏老板,鄙人误了您的事儿了,”他粗粗喘着气儿,连口水也来不及喝,躬身一弯到底沉痛道,“夏老板,那批货怕是出了忽略了。”
“这又是为何?我今儿但是带着银子来的,如果能交代,当下便可付款,大掌柜,我但是诚恳实意想做这笔买卖的。”
何漾唇角一勾,将她重新搂到怀里来,对着她的额头悄悄一吻,笑言道:“不怕,即便有腋气,我也不嫌弃,大不了今后在鼻尖上抹香膏。”
“趁这回乱子,只扣下了他家的掌柜,可那本账册却不翼而飞,”何漾丢了颗腰果入口中咀嚼,呷了口清酒便不再喝了,连夏颜面前的杯盅也一并清算了。一抬手,天然地替她抹去唇角的卤汁,接着说道,“上回只拿到了铁盒子,里头记录的东西却没能翻开瞧一瞧。”
只这四个字,却让夏颜眉眼里都渗入了笑意。
“您付的定金小店全额退还,下回您再来订货,我这儿再让三分利可好,实在是对不住啊!”
夏颜坐在店内,听梅廉报告此中景象,比听书另有滋有味儿,何漾坐在另一端,细细品茶,仿佛早就了然于胸,闻声出色处连眉头也不动一下。
本来商定了申时交货,可眼下早就过了点儿,还是不见人影。夏颜心头不免烦躁,又叫了一壶铁观音,和招娣两人对坐谈饮起来。
夏颜想起被绑架那日,何漾手中握着那只臂粗的铁筒子,想来就是用来装那本账册的,从外头看上去像是被封严实了,等闲不得翻开。
另一边,欢颜裁缝铺子还是一如平常的热火朝天,严峻了几日的流水很快规复了常态,夏颜把几单账目收了尾,取了三千两银子交给招娣道:“这笔银子是给五福宝庄的尾款,你细心收好了,今儿个收货你也去掌掌眼,这批猫眼石万不能出一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