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腾云点了点头:“在圊房做事?可还风俗?”
李致闻让赵然先去寻处所住下,叮咛他晚餐前一个时候到斋堂后厨做事,便施施然去了。
钟腾云应了声“是”,退出了甲子居。
站在潭水之畔,赵然眼眶微红,忍不住又想,这老道,明显没文明,还学着别人写甚么手札,临走也不知会一声,看看,这信写的就是粗鄙不堪吧。
不过赵然也没放在心上,自从入了无极院后,他就已经风俗了被当作羊牯挨宰,谁叫羽士和火居们都被商贾们当作冤大头呢?
钟腾云一眼就瞥见了赵然,想起此人乃是大炼师楚阳成携来之人,不由问了句:“你是赵然?比来可还好?”
“臭小子,传闻你不消扫圊了,恭贺你!老道我另有事,便先走一步了。人为有八千三百文,老道我算得很清楚,先搁在你这里,有空再取,你可不准贪墨了。茅舍和鱼竿送给你了,好生清算着,就当留个念想。你那根破腰带很有异处,只是老道我也搞不明白,将来再说。另,既入道门,便读些道书罢,莫要整天瞎混日子。对了,善待老驴。就如许,走了!”
“斗法的事情,自有馆阁出面,我们宫院嘛,极力供应布阵所需便是……如何,你想去?”
赵然穿过观云台,顺着小径前去清潭,清潭处空无一人,他又来到绝顶之下,也没有瞥见老道。回转清潭之处,正筹算等候之时,却见茅舍顶的树枝上戳着一张纸笺。赵然取下来一看,纸笺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恰是老道的笔迹:
监院应了声“是”,便将话头强行咽了归去,陪着方丈将几片秋兰叶子剪齐,以喷壶吸净叶片,这才禀告:“方丈,简寂观来人,要在白马山调集**会,不但商讨击退佛门之事,还要重布白马山大阵。”
钟腾云“唔”了一声,道:“那就好,好生筹划,有何难处便来寻我。”
赵然回道:“有劳监院挂怀,赵然统统无虞。”
方丈嘿然道:“张阳鸣?看来总观对此事极其看重,竟把他派来了。”
方丈摆了摆手,不耐道:“我乏了,你本身看着办吧。”
钟腾云有事,随口安抚了赵然几句,便急仓促往方丈所住的甲子居赶去。
因为无极院的原因,庙门下常有车把式和卖杂货的小商贾蹲守,乃至路边另有座茶肆。赵然寻了个车把式,花了五两银子直接将他拉车的驴子买了下来。五两银子一头驴,赵然很较着被当作了羊牯,被狠狠宰了一刀。
比起圊房的圊头周致秀,李致闻较着富态很多,脸颊处两块肥肉油光冒泡,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菜房的郭菜头已经筹办返乡间山,垂垂淡出了平常事件,以是饭房和菜房都由李致闻主持。
且不提钟腾云去客堂向知客贾致冲安插前去白马山的事件,但说赵然分开后院,并没有当即去饭房报到,而是直奔后山去了。
这是上位者的客气话,并不是说真碰到困难便能够去找他帮手,对此,赵然完整了然,当下便道了谢。
“昂昂――”
方丈“哦”了一声,问:“庐山来人了?却不知是哪位真人下山?”
他此时刚分开圊房,还未向饭房的李饭头报到,临时没有拘束,便和值守无极院门口的方堂火工居士打了个号召,下了庙门。
赵然看着纸笺,深吸了口气,悄悄笑骂:“谁整天混日子了,这老道,说这话也不知羞!”看了看那座破茅舍和斜靠在茅舍旁的鱼竿,摇了点头,心道:“谁奇怪你这破东西,褴褛流丢,你也送得脱手!”又几次看了几遍老道的手书,一阵鄙夷:“跟老子学了那么多天字,竟然还是没甚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