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年底,我寮房推举你为受牒羽士,你也不负众望,拔得头筹,当时金久和张泽二人也曾入我考量当中……本日便是金久之父相约。我本不欲下山,但金县尉请了县尊作陪,我便不好再拒了,便去走个应场――你这幅字,便是权当上门之礼。”
推畴昔的银票又被宋致元推了返来,赵然见宋致元对峙不收,便只好收了起来。本身的事情临时告一段落,他这才开端扣问此行的目标。
宋致元一笑,拉过身后垂手侍立的赵然,先容道:“不瞒二位,‘山间客’便是我这师弟赵致然的号,这字是他写的,能得周参议慧眼了解,也算他的幸事。”
赵然觉得宋致元是在自谦,但观其神采,却仿佛一脸凝重,因问:“宋师兄,院中几位执事,师弟我实在想不出,另有何人更比师兄你有资格担负监院。”
赵然内心美滋滋的,心道你老兄升了监院,这门头一职那还逃得了我的手掌心么?本来于致远让我找宋致元,话里的意义竟然是这个!
赵然揣摩半晌,问:“师兄是担忧蒋高功那边?”
闲话几句,宋致元呈上门礼,孔县尊是来作陪的,不消给他送礼,送的是宴客的金县尉,礼品便是赵然写的那幅字。
赵然是见过孔县尊的,第一回在谷阳县主簿董方临迁宅的斋醮典礼上,那次孔县尊身为贺客前去董宅观礼。第二次则是几个月前的元始天尊圣诞日大仪典中,当时这位孔县尊代表大明官方,驾临无极院参仪。当下,赵然随宋致元一起向孔县尊执礼。
说话之间,马车便入了谷阳县城,穿过主街,在靠近城北的一处巷口停了下来。金家在谷阳县是实打实的权势人家,虽说金宅不至于占了整条巷道,却也起码割去了一半,显得繁华逼人。
宋致元点头道:“也谈不上甚么深仇大恨,你现在也入了经堂,将来成绩弘远,不必斤斤计算,师兄我便做个和事老,化解了你们之间的这些琐事,你看可好?提及来,金氏于本地也算地头蛇,无极院固然狷介,但毕竟是十方丛林,很多事情脱不开凡尘俗世,迟早会有低头相见的那一天……”
宋致元笑道:“谈不上担忧,传闻蒋师弟也在为此事走动,他在西真武宫有些门路,如果西真武宫挑选蒋师弟,也是蒋师弟的运道。总之你去蒋师弟那边走动是最好的,不管他成与不成,我这里你却放心就是。”
不待宋致元答话,金县尉在旁抢道:“这位道长便是院里客岁新晋的受牒道童赵致然,功课优绩,从未下过一等,将来成绩不成限量。赵道长极受宋巡照正视,堪比腹心。”
赵然一晒:“谈不上甚么深仇大恨,多数是曲解吧。”当下,便将金久、张泽、苟二等人与本身的龃龉道出。
穿过二门,入了金县尉的花厅,这里有个老墨客早已等待多时,便是宋巡照见了这老墨客,也恭恭敬敬的顿首扣问:“见过县尊,未知县尊克日安好?”
赵然“啊”了一声,立即欣喜道:“恭喜巡照师兄!”
有宋致元出面,赵然便答允了,本来就不是甚么大事,他也在当初的明争暗斗中占了上风,现在成为了有度牒的端庄羽士,更是看不上畴昔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恩仇。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是纯粹的襟怀大气度广,而是至心懒得去挂念,因为挂念起来毫偶然义却又白耗心机。
赵然顿首行礼,再看一旁的金久,这厮神采极其难堪,举止之间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当下心中一笑,也不说别的,向金久点了点头,金久却只能躬身见礼:“见过宋巡照,见过赵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