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四师兄耍帅般的姿式,赵然忍不住乐了,这家伙很晓得摆外型嘛。一旁的朱七姑却冷哼了一声:“装腔作势。”又向赵然悄声道:“我就看不惯他这一点。”
这么一番动静下来,树冠上的老衲仍旧闭目不语,好似底子没有发觉到童老等人的到来。
白衣僧顿时扑地而亡。
赵然问:“如何搞?打得过么?”
白衣僧艰巨地将双手合十,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道:“本来你早就看破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掠过赵然身边,向着榕树疾奔而去,倒是四师兄脱手了。四师兄迅捷如电,几个呼吸便已跨过百步间隔,转眼来到小丘之下,随即蓦地跃起,全部身子扑向树冠顶端的老衲。如果赵然没有这份眼力,没有细索开启天眼凝神,他恐怕现在眼中除了一条黑影残线外,根本分辨不清四师兄的行动。
朱七姑不耐烦道:“此处就这么个秃驴,没有旁人,一目了然的事情,那里还用你费心去算,真是多此一举!”
四师兄面无神采,冷冷道:“功法高超,可惜层次太低,戋戋众法相罢了,也敢出来截道!”抬手一招,大剑自白衣僧心口飞出,划出一道美好的弧线落入剑鞘当中。
老衲的双掌抓了个空,赵然终究闻声他吐出了第一个字――“咦!?”
老衲终究展开了眼睛,两道白芒自眼中兴旺而出,激射空中的四师兄。四师兄足尖在空中虚点两记,就好似踩下台阶普通,身形再次拔高三尺,那两道白芒自他脚掌下掠过,击中远方一块巨石,将巨石直接轰碎。
童老下了马,不慌不忙向前踱了几步,手中木杖悄悄向着身子火线点出,“咄咄咄”敲在地上,砸出九个浅浅的小土坑。他迈步上前,就着九个小坑走了个九宫步,然后停在中宫之位。斯须,童老解下背后的大葫芦,咕嘟嘟灌了口酒,抹了抹沾在须发上的酒渍,叹了口气,一边将葫芦重新背在身上,一边嘀咕道:“何必呢……就这么枉自送了性命……当真不值!”
莲花绽放之际,一股花香向着四周分散开去,就连小丘下百步外的赵然都闻到了那丝如有若无的苦涩味。赵然只觉这花香极其舒爽,平和中带着几分微醺,闻之若饮甘醇,忍不住便想多吸几口。
再看树冠之上,四师兄仿佛被那朵莲花弹了出去,在空中再无借力之处,向着树下斜斜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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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姑没再说话,改成私语传音:“小无相法,很高超的门道,可惜这秃驴境地低了些。你如果能看得明白,便好生看着吧,也算长长见地。”
风中独立的四师兄头也不回,冷冷道:“本领寒微,不敷一提。”
“是保宁府衡福馆的羽士。”童老看了一眼,将玉牌扔给朱七姑。
世人上得山丘,来到那白衣僧尸首旁,就见这和尚尸首正在融雪般垂垂灭亡,看得赵然啧啧称奇,向朱七姑扣问启事。
朱七姑看罢,点头道:“宗腾化、邢腾秋?不熟谙。”
童老伸手一招,两块玉牌腾空飞起,被他抓在手中。赵然细心去看,这两块玉牌和童老、朱七姑、四师兄身上的玉牌近似,应是道门馆阁中人印证身份的信物。
见朱七姑信心满满,赵然便结壮了,安坐驴背之上,凝目相望。
赵然一身盗汗顿时冒了出来,情知刚才差点遭了暗害,不由后怕不已。这会儿才算真正体味到,为何无极院众师兄们一传闻要帮手道门行走捉妖斗法,便个个惊惧莫名、如避蛇蝎,这事儿真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离得那么远,也仍旧制止不了差点被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