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甚好!”刘老那边夸奖着郎云书,“公然是个有学问的,教诲这些学童绰绰不足了。老朽是个鳏夫,家中有空余,你就住下,我许你一日三餐,每月一贯钱可好。”
狗子内心苦啊!这昨日里他可没少挤兑郎云书,三番五次笑话人家穷,讽人家酸。这回可倒好,风水轮番转,这郎云书眼看着就要成了新的教书先生了,那另有的他的好日子?
“听一天的课?”虎子非常迷惑,“大蜜斯……您在这儿是……”
“那么便宜你?”安姒恩嘴角盈笑,“你仿佛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再让你跑了我但是寻不到你。今个儿你就别走了,听一天的课,待到散学的时候你给我上课,跟我讲讲你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安姒恩很风雅,伸出了一只手来:“我叫安姒恩,你好。”
那日在衙门内院,虎子便是见地过安姒恩刁蛮判定的模样,心道这郎云书真是没有眼力见儿,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呢吗?果不其然,听了郎云书的话,安姒恩火冒三丈:“腐朽!式微!无知!陈腐!这就是大清的糟粕文明!这就是为甚么我要读师范,我要返来教书!天下上没甚么是你们男人能做,女人却不能做的。女性是独立的,不需求你们男人让着,更不能服从于你们男人的压迫!”
故而狗子把书立在了桌上,头脸埋进了书后边,只求郎云书看不见本身。但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难不成申明日就不来上课了?那赵佛爷还不得骂死他!在瞥见虎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坏笑,还向着他挤眉弄眼,恨得狗子牙根直痒痒。
“这些门生都已经学《论语》了吗?”郎云书背着他的书箧,跟着虎子来到了私塾墙根底下,有些惊奇,“‘三百千’和《杂语》都已经教完了吗?”
郎云书一听这话,放下了书箧,清算了衣衫,冲着刘老一拱手:“老先生请。”
说到这里她神采又是一沉:“可惜了,我爹爹不准我去府学里教书,把我丢到了私塾里来教小孩子,不然从士子中培养出眼界开阔的人才是最好的。哎呀……我跟你讲这些有甚么用呢,归正你明天不准走了,就留在这里听我讲学也好。”
安姒恩只感觉是本身一番话点醒了这个陈腐的墨客,做了个扬眉吐气的模样:“算了,能听出来话就还是有的救,本蜜斯也就分歧你计算了。遵循本来我与刘老分的,上午你给门生们讲《论语》和识字,下午我来教洋文。”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昌图府城本就是务农的人多,向学之风非常淡薄,私塾里少有普通人家的孩子,大多是富户人家。也没有几个端庄的读书人是想考功名的,倒是府学那边有一些墨客,来自府城各地,以鴜鹭树镇的居多。
郎云书也是明白了,这里是昌图府,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一府父母官的女儿,是不能招惹的。因而又行了个礼,道:“安大蜜斯,您经验得是,小生……小生失礼了,是小生目光短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天光大好,书声琅琅,夏季的燥气都被这书声合着蝉鸣消逝了。这里是府城外的私塾,在昌图只此一家。两间连在一起大瓦房打通了做了书舍,为采光便利开了很大的窗。从窗口望去私塾内坐着三十来号孩子,小的四五岁,大的十四五。用的桌椅也是千差万别——都是从自家拿来的。
“三百千”说的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跟《杂语》一起,算是教孩子识字的识字本了。虎子皱着眉头说:“不晓得,但是这书院里大得大、小得小,应当学的不是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