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你臭不要脸!”赵小狗伸这舌头扒着眼皮冲虎子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管你叫师父呢!”
小九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是舍得费钱的主,但是从没花过没影的钱。遇见要饭的卖艺的,没见他掏过腰包。
“九哥那你可得好好唱,”狗子一津鼻子,“到时候我去你们园子里听戏,你唱的好我但是要赏戏的,你就是要银铸的头面,我都央我爹给你打一套!”
这些话在虎子听来就比如神通传说普通不实在际。关东有个儿歌说贫民的日子如何过:“三根牛毛织个马褂,老爷子穿八冬,老太太披八夏,蚁咬虫蛀百个孔,别扔,还能划拉划拉。”儿歌里这般讲来确切是有些夸大、不实在际,但是贫民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倒是真的。虎子听了小九描述的那场面就想:甚么时候我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但是话又说返来,老话讲“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三日不食盐,口中有趣;旬日不食盐,身倦体乏;月余不食盐,肿胀难消,由此可见盐这个东西对人来讲到底有多首要。并且关东这个处所夏季苦寒,越冬就靠着土豆、萝卜、大酱、酸菜,后两样可都是耗盐的大户。
“那如何了?那就等几年!”狗子一下炸了毛,跳着脚说,“我爹说了,等我过几年字认得全了,我就到柜上算账。算几年账我爹就赋闲在家纳福,我去跑我家的买卖!当时候我再给九哥赏戏,赏他银铸的……金子打的头面!”
家里运营着一家门脸,是昌图最大的一家杂货铺。说是杂货铺,只因为当年刚开张起了个“同街杂货”的名字,可没人真拿它当杂货铺。这店面里很少做零卖散买的买卖,多是在店里筹议的好代价了,到后院堆栈提货搬运。做甚么呢?甚么都做!最大一宗乃是食盐。
那算命先生吃着一惊蓦地转醒,颤抖了一下把脸上的书抡到了地上。他一打眼瞥见三个孩子站在本身卦摊前,带着点没睡醒的声就说话了:“三位小爷,测字啊,还是看相啊?算学业呐,还是算姻缘呀?”
“那不成!”虎子抢着说,“昌图府戏鼓楼是块字号!奉天行省的巡抚给他爹做寿都请戏鼓楼唱堂会,今儿许了你在这里练摊儿,明天指不定就有乡间的农夫在这里买菜了。交不起租子,嘿嘿,您请走人!”
“小爷您难为我!”算命的苦着脸说,“我这小本的买卖,明天头一天开张。打早上算到现在,我是一日水米未打牙,几位小爷要租子我是实在给不起呀!”
这算命的生了一副好嘴皮子,不枉长了这么一张大嘴,如果不晓得的还觉得他是背的这一套词儿。嘚吧嘚下来一套话,竟然气都没喘上一口。小九玩着本身的辫子梢,说:“那不成,这但是府城里做买卖最好的地段!你借了我家阴凉也行,总得给点租子吧?”
打过年之前,虎子是没交友过费钱这么豪阔的人物的,和狗子交了朋友今后也是被狗子大手大脚的费钱吓了一跳。小九却不觉得然,他给虎子讲过他跟着陈班主去盛京给大财主唱堂会的事情。说那堂会上一盘糕点要几十文,是从海上运来的生果做的,大菜一道就是几钱银子,客人们却碰也不碰一口,最后都便宜了这些干活的!
“哎!我问你,”小九忍了笑拍了两下桌子,一指那戏鼓楼的牌匾,“谁让你在这儿支摊的?这是我们家门口!”
“好说、好说……那都不算是事儿!”狗子看小九搭了茬,也是一副作得真的语气。继而小哥仨笑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