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之间,连河竟来到一片浑沌当中,面前唯有一青萍乍现,无风主动,飘飘摇摇,时隐时现,继而一道玄光落下,青萍上竟端坐了一道人。
稍时,昏睡男孩面前呈现背景模样画面。
“唉——”
“二十三,祭灶神咯——”
只知一法守空知,还如太虚生闪电;
“你没事罢?”外头小孩喊道。
一片深宅大院的连府,西角柴房里,传来揪心的急咳声。一个约莫八九岁风景的男孩,穿戴破褴褛烂夹袄,伸直在一堆柴草旁。
好笑,他本就一穿越来的魂体,还怕甚么冷不冷的、
连绣娘身故,小连河失了依托,无人眷顾,遂备受凌辱的。
不晓得,这小不幸这般死去,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这是连河穿越小半年来,碰到的最大危急。
未料,玄光、道人,连同青黑宝剑、青萍,竟瞬时隐遁无踪。
正兀自迷惑,虚空中又显化一金册,倏然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其眉心。
连河费心,想看清道人模样。
“唉——”
想到此,不由再次喟叹:“唉——”
怒号北风,裹挟雪子铺天盖地而来,打在仓促行人脸上,生疼生疼。暮光渐暗,街头巷尾陆连续续亮起昏黄灯烛,照亮了一道风雪夜归路。
青年忿忿弹动手中青铜镜。
院外,传来小孩的叫声。
当年他母亲,孤身一人流落至此,入了连家为绣娘,因她与连府同姓,颇得连家家主家眷顾,孤儿寡母的日子,也算衣食无缺。
看着男孩小脸烧得通红,身子一向颤抖,青年心头升起一种不好预感,孔殷站起,一筹莫展般,来回走动。
吾本浑沌一浮萍,问道紫宵天外天;
叫声竟唤醒了柴房中男孩,他尽力展开眼,忍着伤痛,盘跚爬起,一瘸一拐,挪至柴房窗口。
青年下认识扭头去看,男孩眉头紧皱,小脸通红,似是在发高烧,两个拳头却握得越来越紧。
青年昂首,环顾湿冷、阴暗柴房,透过窗子望向灰蒙蒙苍穹,不知何时下起纷繁扬扬的大雪,天也仿佛没那么冷了。
“想别人穿越,大半能呼风唤雨,改天换命,好一番作为,再不济也是种田养花,携美平平终老,可我呢?”
汝当一念勤观想,致虚守静得天然。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一声焦灼长叹,在暗淡、阴冷柴房内响起。
余音袅袅,缭绕不断。
说来也怪,他随身这男孩也叫连河,虽来源莫名,却实在身份寒微,是这连府内“逃生子”。
不见一法存无见,大似浮云遮日面;
一时急怒交集,他本来透明的魂体竟出现红光,眉心中俄然跳出一黑黝黝,蚕豆大小弹丸,吃紧扭转,更引到手中青铜镜,迸射出愈发浓烈的青光。
青光,刹时将他魂体覆盖,又一并消逝。
“唉——”
连河稍一揣摩,想通透了。
想到这儿,即便这小半年,对小连河的遭受已从最后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到现在心如止水,连河也忍不住出离气愤。
......
竟是个二十七八岁男人,短发洁净,眉正眼明,若不是面白泛青,倒也是一丰神清俊人物。
男孩置若罔闻,大睁着的双眼,欲垂垂合上。
“只能像个孤魂野鬼,跟在这每天刻苦受累,动不动就被打得半死的仆童身边,阔别不得三尺,人家昏睡畴昔才气出来......贼老天,让我穿越,就是为了这般折腾于我?”
柴房,长叹之声又一次响起。不过,此次感喟并没那么悠长。男孩倒下,昏睡畴昔。他身边,闪现出一道濛濛青光,青光内昏黄有一人影,正弯着腰细心打量昏睡畴昔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