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雨闻言一怔,低头间,本身不知何时已然后退了三步,脚下青石寸寸碎裂;抬首间,眸中回身之人,如剑擎天。
章然的路,唐笑风不会去走,毕竟那条路,太苦,太累;但章然未竞的事,他能够替他去完成。何况,章然的那封满腹牢骚的信笺看似简朴,但此中所述点点滴滴,倒是天大的事儿。
“疯子也是人,可惜,你却不是!”小先生回身,目光掠过墙外的枯草,轻叹了一声:“可惜了!”
“哈哈,好个鹰犬啊!”洛溪雨大声笑着,脚下还未完整残落的青草在笑声中瑟瑟颤栗,继而渐渐化作枯黄,一息间,便是一个枯荣春秋。
唐笑风眉头微蹙,他天然听得出来,来人是明天飞沙酒馆的红袍男人。
“鹰犬鹰犬,不是狗,还会是甚么?”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本已是春季,到了万物该枯该凋的季候,但在风雪完整到临之前,总还能撑上一段光阴,或许是十天,或许是半月,但毫不会在这一息之间。
“恶狗?”红袍男人洛溪雨面色稳定,还是笑意盎然:“我是人,如何会是狗,还是一条恶狗?”
落空朝气的枯黄在红袍男人的笑声中渐渐向前伸展,从院外,朝着院内晃闲逛悠行去,不过期近将超出那道院墙时,却停滞了下来。院里翠绿院外枯,院里院外,恍若春秋两季。
那声可惜,不知是在说人,还是在说那些本来另有几天活头的小草?
当然,大唐也不是甚么忍气吞声的诚恳人,尽启暗藏在北莽的鹰扬死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生生屠了北莽庙堂大半的高官权贵,并且是专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导致北莽庙堂一时空寥寂落,半载难复春秋气,差点变成两国兵戎相见的大祸。
“既然李兄你不喜好这条狗,我不带他便是。”说着,红袍男人将怀中抱着的小狗扔在地上,摊手笑道:“如此,李兄可还对劲?”
“心为人,就是人,跪着也是人;心不为人,就不是人,站着也不是人。”
唐笑风从没喝醉过,但明天却真的喝了个酩酊酣醉。
“英贤书院的待客之道,公然与众分歧。”红袍男人的身影高耸地呈现在英贤书院门口,隔着一道门墙,与小先生遥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