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嫡策 > 番外|忆来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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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说话呀,讲究的就是一个直中红心。

“你本来说我蠢,我还非不信。现在阿惠在宫里头,我整日整日地提心吊胆,一听阿惠和二公主打起来轰动了她,我立时吓得朝服都没换,缩在太液池等她,你晓得她对我说甚么了吗?‘…我不要的,别人也休想要。若当时欢哥儿不死,你与贺氏总能渐渐过到一块儿去,到时候我如何办?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扭过甚去看,却发明蒋嬷嬷站在昏黄晕染的宫灯之下,非常踟躇的模样。

爹的手撑在床沿上,青筋凸起,眼神朝下,默了很久,终是一边起家向外走,一边轻声丢下一句话,“好好顾问郡主…”

我摇点头。

白日和尚要念佛,我就在小苑里听书描红,跨院的贺妃讨厌得很,常常端着食匣子跑过来扰我,话里话外透着靠近,口口声声叫着“惠姐儿”,我不耐,只说“母亲叫我惠姐儿,姨婆叫我惠姐儿,贺妃叫我郡主才算有礼数。”

“欢哥儿去后,你心疼得一病不起,厥后的病根就是当时候落下的。我却执迷不悟,只想着该如何样将此事掩下去,乃至拿出正妃的位子来对付你…”

慈和宫上高低下也不平静,王太妃拖着二公主搬到了慈和宫住,我领着人将隔壁一间小院子清算了出来,我和二公主结下的梁子还没全好,可一瞥见二公主挎着一张脸的模样倒也当真惊了一大跳。

我扭头看侍立于旁的蒋嬷嬷,蒋嬷嬷头埋得低低的,我也瞅不清她是个甚么意义,只好又将头扭返来,鬏鬏扫在肩膀上,歪着头轻声问他,“阿爹是怕我也死在凤仪殿吗?”

蛮好笑的,这才不到三十就养老了。

连我都晓得,即使我流再多的眼泪,死去的小兔子也返来不了,更何况已经去了的人。

爹便在余晖下笑了起来,“当时候你还小,这么长。”他比了个长度,持续说,“连爹娘都不会叫,那里还记获得啊...这是你娘顶喜好的一个酒壶,每年西北送了葡萄佳酿来,你娘就把酒灌进这个酒壶里,你嘴馋非得咿咿呀呀嚷着要尝,你娘就拿筷子头沾了滴酒给你尝…”

爹转头看向蒋嬷嬷,哪知蒋嬷嬷却一点儿不让,动也不动。

“阿妩啊…我晓得我对不住你,我这辈子独一对得住的人就是她,独一放在心上的人也是她。她说她是偶然的,她说是哥儿脚下滑落进了水潭子里,她说她让人将欢哥儿捞起来的时候,欢哥儿早就没了活力。我当时候蠢,她说甚么我都信,她一哭一跪再一求,我想算了吧,摆布也斗不过陈家,和她死磕不过徒劳,更何况她还是无辜…”

明珠苑里静悄悄的,但是还挂着几盏灯笼,灯笼的光照在木案上。

像戳到了她脊梁骨似的,哭得梨花带雨地嚷起来,不过是甚么“我是你母亲的mm,也算长辈,叫一句惠姐儿算是摧辱了吗?郡主嫌我身份低,却也不想想我同王妃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

里间的声音都能听出来醉醺醺的。

那天早晨仪元殿三个内侍都被打得血肉恍惚地拖到了东苑,闵贤妃娘娘亲身去了趟凤仪殿,不过两三个时候以后,便又出来了,紧接着就是内侍封了凤仪殿的大门。

这事儿歇了下来,我却大病一场,病里头绵绵软软的,好似是睡了一个长觉,一觉起来门牙就冒了个小米尖儿,不但个儿长足了,好似还懂了很多事,起码明白了我那早夭的哥哥是如何走的,我那一向未曾露面的亲爹待我又是个如何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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