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心眼的傻丫头,不知老太君这是为二女人的婚事作势呢。
“土宝嫂,土宝嫂,你看土宝嫂,她都生了八,大官爷家里好,我看生拾个都是能够生的,养得活,不缺钱啊!”
萧玉珠出嫁前日,二房的婶娘让人从益县送来了两箱绫罗绸缎的添妆,一盒五两共二十锭的银两为贺礼。
喜娘许是最爱如许,又捏了颗生枣送到她嘴边,哈哈大笑再问,“生不生?”
那少年,也是萧玉珠的夫君狄禹祥转头往贴了喜字的桌子瞧去,见盘子里的点心炒货都没个完整的,只要一点点混乱地狼藉在了桌面上,看模样,都是被亲戚带来的小孩全拿走了。
狄禹祥顿了一下,见小新娘的声音小,他的声音便也小了起来,“你做的?”
“四个如何行?我看八个。”
在浩繁不成言词的说话间,萧玉珠硬是从一片乡音找出了一片六合,听顺了离她比来的一段几人对话,比及听到这时,全部屋子都乱了,为他们最后要生多少个孩子吵了起来,都已不再说她屁股大不大了,而是决定他们必须生多少了。
“这也是个不幸的。”她顾恤地心想,在一群要把屋顶掀翻的咕咕叫声中,身为男人的他,还要被人决定生多少孩子,现下没昏倒没冲出门去没痛哭,不知需多大的定力。
“八个多了罢,要生到甚么时候去……”
萧玉珠低下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那只放在腿上男人的手,这时已经捏得青筋爆起。
“生。”萧玉珠声音细如蚊吟,只觉耳中这喜娘那笑得欢畅的声音熟谙得紧,跟她奶娘看人颠仆了,乐得猛拍大腿哈哈大笑的声音差不离多少。
“生。”萧玉珠又小声地言道了一句。
萧玉珠清算好笔墨入箱,出去小厨房打热水时,发明春鹃在屋外睡得直打呼,她不由牵起嘴角,抬了打了水的木盆入屋,先替她奶娘洗了个脸,又找回父亲返来,在出嫁之前最后替他洗了一次脚。
“阿谁,”萧玉珠感觉面前她这个夫君的声音有说不出来的好听,她扭捏地抓紧了嫁裳的袖子,声音更是细不成闻,“也是会一点点的。”
如此,萧老太君也得了个心疼孙女的仁慈之名,喜得不明此中内里的春鹃到蒙着喜帕的萧玉珠哭道,“大女人,老太君还是欢乐您的,您瞧瞧,现在淮安城都受了您的喜气了。”
但想来老太君感觉她的恭敬够了,便无需她多加了。
除了此,没有旁的。
萧玉珠很有点可惜的想,如果老太君把这散出去的喜钱当她的添妆让她带去狄家糊口,她许是会更恭敬她。
有学问的,便还能多说几句吉利话,一起有凑热烈的小孩跟从花轿笑闹不休,学了大人的话,跑到喜轿前在新娘子的轿前鹦鹉学舌,自又是另一派喜气。
萧玉珠是她们这辈第一个出嫁的女人,二房三房的远亲mm自是送了头簪等银饰头面,便是三房的四mm,把她不喜的那根乌银发簪也给她了。
狄禹祥自嘲地一笑,转头看新娘子,见她眼巴巴地跟着从桌子处收回眼睛看着他,神情里尽是依靠。
“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第四章
狄县令一家住在县衙前面,花轿走了正门,抬到了前面进洞房,这厢在正堂前放下的嫁奁箱子被人摸了个遍,如若不是被大红绸和大红纸压了箱封了印,便也有那猎奇之人去掀箱子去了。
“哎呀,五嫂子,你是没看到,方才送出去时,我看屁股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