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偃一番话,令重耳惊出一身盗汗。
再说太史赜分开官邸,赵衰等几位大夫聚在书房,对晋、秦和亲之事群情纷繁。
重耳点头道:“吾与秦侯素有来往,吾观此人是当世的枭雄。不怕别的,就怕秦国觊觎我河西之地,他日以家姐威胁。”
赵衰又打量了一番太史赜,这才侧回身子,请他进宅。
太史赜道:“大夫不必担忧。君上是当世的明君,天然能衡量利弊。下官只是担忧晋国一定应允。”
分开大郑宫,嬴絷与太史赜并肩走着。嬴絷一起低头深思,很久才开口。“太史与君上了解多年,不知君上可否承诺和亲之事?毕竟是要君上降阶求婚,老夫唯恐君上不允。”
太史赜不敢久留,便起家告别。而后三天,他装模作样地出没于蒲城的几间药馆,胡乱买卖了些药材,方才分开蒲城。
太史赜摆摆手,道:“秦侯成心与晋国和好,且久慕长郡主贤能淑德,实是中宫最好人选。”
太史赜说:“婚聘之事,不争朝夕。我就怕晋侯不肯与秦国修好。故特来拜见公子,但愿公子能从中周旋,成了这桩美事。”
两人边走边谈,互道这些年来产生的事情。转了几个回廊,赵衰将太史赜引入公子重耳的书房。重耳正伏案读着竹简,见赵衰带来个贩子模样的中年人,便放下竹简,起家来到跟前。
狐偃因是重耳的娘舅,在人前最受尊敬。他先是沉默不语,等世人都说了,这才开口。“微臣看来,这亲不能结。”
赵衰站在太史赜身边,朝重耳偷偷使了个眼色。后者会心,道:“晋、秦和亲,有百利无一害。重耳必不辱任务。”
春暖花开,琴声突失。任凭嬴任好每日来回于重耳府,却再也听不到撩民气扉的琴声。嬴任好日思夜想这名女子,为她取名“蒲女”。垂垂地,嬴任好竟得了相思之病。他早忘了回归秦国,只求一见蒲女芳容。
怎料晋侯兵伐骊戎,娶了骊姬、少姬两位夫人。晋侯宠嬖骊姬有嘉,更兼爱她的儿子奚齐。晋侯坚信占卜之术,欲改立奚齐为世子,便别离问卜于太卜郭偃与太史苏。太卜郭偃与公子申生过从甚密,太史苏平素与公子重耳交厚。两人都以卜辞不吉,劝晋侯撤销动机。无法骊姬扇得好枕边风,晋侯这才将申生、重耳等派往边塞之地,待机会成熟,改立世子。
现在提起和亲之事,勾起穆公心中旧事,不免令他黯然神伤。
“乱!”
这首秦谣本来同琴声分歧,但经过嬴任好吟唱,却别有一番神韵。子禽赜也轻击车沿,沉醉此中。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消逝。嬴任美意犹未尽地朝琴声来的方向望去,不期恰是重耳的官邸。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嬴絷说:“老夫多曾听闻晋侯昏庸,意欲废长立幼。晋国大夫、士卿早就怨声载道。老夫与几位大夫素有来往,我筹算派人密查他们的口风。若与我等一拍即合,则最好。若无此意,则陈以短长,请他们在晋侯跟前献策,不怕此事不成。太史与帮手重耳公子的大夫也有来往,老夫要烦劳太史走一遭,做个说客。”
公元前660年,秦成公四年。秦国探马送来秦侯病重的动静。秦侯虽有子嗣,可嬴任好德才兼备,在秦国高低声望最重。是以秦侯要嬴任好务必返国担当爵位。嬴任好只得无法告别重耳,与子禽赜一同返秦。一起上,嬴任好暗自发誓,此生不见蒲女,毫不册立中宫。
世人顿时静了下来,想听老大夫的高见。狐偃跪坐着,双手搁在腿上,慢条斯理地说:“秦人晓得以和亲牟利,晋人天然也晓得。君上多年来宠任骊姬、少姬,于立嗣上踌躇不决。他日君上殡天,晋国必生大乱。申生公子与长郡主为一母所生,当时便秦侯出兵互助。加上他是是君上的世子,晋侯之位怕已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