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倒是惊到了,瞅了眼爪哇国使臣,王皇后亦闻名誉去,见朱见深惊魂不决的模样,忙疾步走去为他抚膺,爪哇国使臣见大明天子如此神采,不由惭愧垂首。
朱佑樘面无波澜,这一声巨响竟也没有使他回过神来,他的神采有些暗,仿佛非常怠倦,大抵是因昨夜之事,张均枼爽了他的约,可他却鹄立在北风中足足等了两个时候。
可回顾见南絮还是面色安静,便也不与皇后计算。
左钰的床榻已清算得干清干净,唯有打扮台前安设着一盅冰糖炖雪梨,茶盅下压着一张毫无折痕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汉字。
公然,左钰的来头不小。
张均枼想至此俄然止步,佯装不适,周太后亦是留步,凝着张均枼的目光中充满了体贴之意,“如何了?”
“如此,臣等便代国王,伸谢天子陛下圣恩了。”
怀恩方才言罢,殿外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一批人,皆是李朝人的打扮。
为首的刘少卿有些胆怯,吞吞吐吐的答道:“他说,早闻大明的美人如天仙下凡,美酒如美酒玉液,现在倒是见不着美人,尝不得美酒,空能眼巴巴的望着!”
王皇后听闻那使臣的口气,便已是满腹的心疑,“你们李朝的公主不在汉城呆着,跑到大明来做甚么?”
朱见深闻言嘲笑,“爪哇大使不拘末节,豪放直率,另朕敬佩。”
张均枼听罢心头闪过一丝怔忡,自山东入关,在太原遭胡匪绑架,听起来竟那么耳熟,左钰不也是从山东入关,到太原时被人劫走的吗!
南絮已猜到了张均枼心中所想,便不再言语,岂知张均枼俄然停驻不前,唇角生起一丝凄然笑意,“姑姑不想晓得,我求了甚么?”
朱见深眉峰紧蹙,“李朝年年入贡,昨儿会同馆也已差人来通报,李朝的使团早早的就住进南馆了,本日岂会不来。”
“谢天子陛下。”
“姻缘。”
“听闻张淑女昨儿找喻道长算了卦,”南絮看似偶然扣问,倒是成心摸索,昨晚她找到她时,她清楚是一副悲伤欲绝,几近崩溃的模样。
“陛下,”侍立朱见深身侧的怀恩昂首帖耳,“李朝使臣今儿个怕是不会来了。”
“这……你们的公主既是在大明失落的,那朕,自也当为你们找寻,”朱见深侧首抬眼,“怀恩,为朕拟旨,命山西布政司和太原府尽力搜救顺淑公主,别的,张贴皇榜,赏格有功之人。”
“李朝大使何故来得如许迟,但是有事担搁了?”
张均枼仓促忙忙的辞职,便是为了见左钰,安知返来见到的倒是一间毫无活力的空屋子。
为首的使臣垂首禀道:“回天子陛下,臣等本日凌晨出了会同馆,本该直奔皇宫,却接到密报,说,我朝的顺淑长公主,在大明,失落了。”
“他们李朝的公主不在李朝呆着,跑到我们这儿来做甚么,一个女人家的,真是荒唐。”
酒宴早早的便已备好,诸国使臣也都已等得有些耐烦不住,特别是爪哇国使团的首级,竟已拍案而起,神采极其不悦的说道了些甚么。
“传闻,是他们李朝的顺淑长公主在我们大明走丢了。”
“皇后,方才说到哪儿了,持续说。”
一见张均枼在此,周太后便是满脸悦色,驯良可亲,拉过她的手,“来来来,好孩子,陪哀家逛逛。”
南絮已不知该如何作答,恍然见太后与皇后移驾至此,忙带着张均枼畴昔迎驾。
“都平身吧,”朱见深这才渐有悦色。
“诶,”周太后上前扶起她,“既是身子不适,便归去安息安息吧,哀家这儿有皇后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