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琼整张老脸紧绷在一起,膛目结舌,好久才笑道:“呃呵,殷掌事,老夫也是一时心急,故才到此扣问,方才言语间冲犯了娘娘,还望殷掌事,代老夫给娘娘赔个不是。”
“照你这么说,”张均枼目光略是凶恶,怒道:“堂姐失落,还与本宫脱不了干系!”
见这十字,她天然怔住,凝着纸张久久不回神。
岂知眉黛俄然前来禀报。道:“娘娘,礼部侍郎徐琼大人求见。”
张均枼闻言凄然一笑,道:“姑姑退下吧。”
而张均枼却还是与他冷言冷语。
“是,微臣自她随娘娘一同去往南郊祭天后,便再没有见过她。”
朱佑樘便是一怔,忙言道:“没事,我来看看你,这就走。”
公然!
到底是谁!
张均枼抬臂指着徐琼,看来极像是威胁,只道:“徐琼,本宫奉告你,如果堂姐有甚么闪失,本宫定不会放过你!”
很久,她终究生了困顿之意,垂眸间俄然见面前胭脂盒下仿佛压着甚么东西,因而拿起一看,却见“长发为君留披发待君束”十字鲜明跃于纸上。
张均枼悠然坐下。抬眸间略显张扬与猖獗,言道:“徐卿此回求见本宫,所为何事啊?”
殿内俄然静下来,张均枼未答,单只是重重的搁动手中茶盅,这一声响极大,惊得殿中世人皆是一愣。
或许再过些光阴,她便能够淡忘了。
张均枼苦涩一笑,答:“清宁宫,本日十五。”
想必张静娴从未曾与徐琼提及张均枼之事,也不知是为何,若她提了此事,且不说因她是皇后堂姐的身份,能受人恭敬,保不准连位份都能进步。
“微臣不敢,”徐琼垂首,避过张均枼的目光。
可这笔迹仿佛又不是他的……
长发为君留,披发待君束,对镜描眉挽君心,才子笑容无所求,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过桥头,跨朱门,共执手,相见欢,但愿此生久,与君共相守……
“长发为君留,披发待君束……”她低声自语。
南絮见张均枼步入暖阁,她便跟上去极是天然的为她卸下大氅,置于屋角。
这徐琼面色如此孔殷,都未曾给张均枼施礼。看来他对张静娴倒是挺上心,只可惜。天人相隔,念也徒劳。
徐琼听张均枼此言,亦恍然大悟,怪不得张静娴总与他提及皇后,本来她竟是皇后的堂姐!
南絮闻言亦看了眼张均枼。而后便随她一同步至正殿。
莫不是他有甚么难言之隐,还是,他有甚么困难,需她互助……
听此言,南絮并未言答,张均枼又道:“她已嫁做人妇,本可放心过日子,本宫却还要揪着她不放,连后路都不能留给她,她好歹也是本宫的堂姐……”
“是。”
“哦,”朱佑樘亦淡淡的应了声,而背面也不回的出了殿去。
“陛下有事?”张均枼方才进殿,一见他在此便开口扣问。
唯独每晚得空回坤宁宫时,张均枼也早已歇下,每日凌晨离了坤宁宫时,张均枼还未醒来,是以他大抵已有好些日子未曾与张均枼打过照面。
张均枼听言回过身,望着眉黛喃喃自语道:“徐琼?”言罢唇角不自发微微上扬,看来这徐琼此回进宫来见她,是为寻他家中那平妻,两日畴昔了,他总算是过来了。
“微臣家中的妾室三日前受娘娘之邀。与陛下圣驾一同去往南郊祭天,前日祭天事毕,她本该回家去。可时至本日,微臣还是寻不到她的踪迹。敢问娘娘,可曾见到她?”
客岁腊月十五那日,因朝廷需减少供御用品,故而朱佑樘免除了本年宫里头的上元节灯火,是以即便上元之日,宫中也无喜庆的迹象,何况新年也已畴昔很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