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珊畴昔开门。门一开,“哎哟!”面前当即倒下一个红色的身影。
“她说有人要杀她,让主子救她,说完就晕了。主子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的念想就把她背到了这里。”六子跪在地上,想了想又说,“对不起,娘娘。主子当时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做是否会给您添费事。请娘娘惩罚。”
东西安设好后,释空方丈领靖辞雪往山洞而去。
说到此,她哭出声来。
素珊俯下身,只见红色人体下伸出一只手来,六子龇牙咧嘴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爬起来用力地揉着肩膀:“不幸了主子的小细肩儿,疼死了!”
靖辞雪峨眉微蹙,素珊一样如鲠在喉。
方婷张了张嘴,却没话说。她是官家出身,常日里耳濡目染对这些也晓得一些,皇后所说确切不假。
“民女带着爹娘隐姓埋名逃出莫甘城。不幸爹娘年老体弱又连失一双后代,早已伤极成病。民女没法,只能将爹娘安设在一户农家。但是,”方婷本来凄楚的面庞刹时恨意丛生,“民女前脚刚走,那户人家就遭到了凶徒血洗。现在,方家只剩民女一人。”
六子连连咋舌。“碧海天心”是普天下除桑央谷以外清气最盛的处所,是佛门圣地,普通人穷其平生也见不到。六子固然进不去,但望着山洞口的青藤和大石,感觉此生甚是美满。
素珊懒得听他抱怨,打量阿谁躺在地上的人,白衣白裙,玄色长发,看模样应当是个女人。只是这衣服上都是血迹。
方婷笔挺地跪在地上,把这数月来的遭受一五一十隧道来。
“娘娘请。”禅杖一动,池中俄然腾起一层水汽。
山洞里传来单调的木鱼声,素珊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劈面那片竹林发楞。六子随地捡了一根木枝,蹲在地上无所事事,说了几句话,见素珊不理睬他,就所幸蹲在地上看蚂蚁。最后靠着那块青石睡得一塌胡涂。
“娘娘不吃么?”六子揉着昏黄的眼睛,接过素珊手顶用来充饥的野果子,没舍得吃。
“她是哑巴,那救她的时候莫非是鬼和你说话么?”
那女子不说话,她们也不逼她。六子受命留在屋子里看住她,遂两人一个抱膝在床上一个靠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直到靖辞雪再次出来,她终究开口说话了,连续番冲动地滚下床,六子没来及扶住她,她就已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方丈出来后,对守在洞外的素珊和六子交代了两句,便杵着禅杖往前山走去。
白衣僧众当中立着一名老者,身披素白法衣,一手念珠,一手持禅杖,须眉皆白,眼眸腐败,恰是万福寺的主持,释空方丈。他久居佛门,从不出山,是人间可贵的得道高僧。
“她该不是个哑巴吧?”六子把素珊拉倒角落里,小声嘀咕,眼神还时不时瞟向床那边。
“别看这女人弱不由风的,可沉了。”六子也靠近那人,同素珊一道细心打量。
靖辞雪扶她起来。素珊看她比划的内容说道:“娘娘说,此案并无真凭实据,单凭你一人的说辞,是没法取信于国主的。你且放心养伤,此事需从长计议。”
院里院外长着很多药草,受佛门清气影响,药效甚好。那女子服下药后,不久便醒了,只一脸惶恐地看着素珊和六子,甚么也不说。素珊问她名字、家在那里、为何受伤,她只一概点头。
这三日,她需在此念佛祈福,除了傍晚可出山洞用晚膳,其他时候都必须待在这里。
“求皇后娘娘为民女伸冤!”话一出,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