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依山而建,一边是苍劲的翠竹,郁郁葱葱。另一边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洞口立着一块大石,上书“碧海天心”。
素珊恍然大悟,难怪感觉眼熟,可不就是阿谁几次三番闯宫告御状的女人吗?
“求皇后娘娘为民女伸冤!”话一出,泪如雨下。
“娘娘请。”禅杖一动,池中俄然腾起一层水汽。
靖辞雪峨眉微蹙,素珊一样如鲠在喉。
靖辞雪接过,木匣在手中闲逛得非常短长。
袖中的木匣一阵翻动,素珊能清楚感遭到丽嫔心中滔天的痛恨。她紧紧按住,无法怨气太深,几近要破禁制而出。
素珊蓦地一掌控住袖中微颤的匣子,看向靖辞雪。靖辞雪也微微一愣,朝向素珊方向。
“民女走投无路,只能带孝闯宫,求国主还方家一个公道,将真正的恶人绳之以法!”
靖辞雪扶她起来。素珊看她比划的内容说道:“娘娘说,此案并无真凭实据,单凭你一人的说辞,是没法取信于国主的。你且放心养伤,此事需从长计议。”
清冷的气味劈面扑来,含着淡淡水汽。石壁上青藤缠绕,绿油油的如同一面青墙。壁角伸展开来一片嫩绿的叶芽,装点着黄色的小花,几只灰兔伏在地上温馨地享用美食,即便听到脚步声也一点都不惶恐。
直到靖辞雪的手不动声色地附上素珊的手背,才将其压抑住。
晚钟“铛”的一声,惊起一大片飞鸟。
素珊俯下身,只见红色人体下伸出一只手来,六子龇牙咧嘴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爬起来用力地揉着肩膀:“不幸了主子的小细肩儿,疼死了!”
院里院外长着很多药草,受佛门清气影响,药效甚好。那女子服下药后,不久便醒了,只一脸惶恐地看着素珊和六子,甚么也不说。素珊问她名字、家在那里、为何受伤,她只一概点头。
六子救返来的那名女子身上除了被洛国舅赏了十板子的伤痕,手臂上另有一道新受的剑伤,幸亏素珊身上还带着白宁留下的药膏,身材清理洁净后,给她抹上药膏。
“蜜斯,这该如何办?”无人时,素珊取出袖中之物。
靖辞雪没表态,只让她坐下与素珊一起陪她用饭。她端着碗,无措地往嘴里拨了几粒饭,眼泪扑簌而下掉进碗里,再一次悲伤地扑跪到靖辞雪身前。
“主子已经吃过晚餐啦。”六子对峙要给她。
“她该不是个哑巴吧?”六子把素珊拉倒角落里,小声嘀咕,眼神还时不时瞟向床那边。
六子连连咋舌。“碧海天心”是普天下除桑央谷以外清气最盛的处所,是佛门圣地,普通人穷其平生也见不到。六子固然进不去,但望着山洞口的青藤和大石,感觉此生甚是美满。
万福寺是可贵的佛门净土,即便是国主圣驾亲临也需步行三百六十八级石阶,讲究一个“诚”字。
六子的脸一僵,笑得极其难堪。
山洞里传来单调的木鱼声,素珊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劈面那片竹林发楞。六子随地捡了一根木枝,蹲在地上无所事事,说了几句话,见素珊不理睬他,就所幸蹲在地上看蚂蚁。最后靠着那块青石睡得一塌胡涂。
白衣僧众当中立着一名老者,身披素白法衣,一手念珠,一手持禅杖,须眉皆白,眼眸腐败,恰是万福寺的主持,释空方丈。他久居佛门,从不出山,是人间可贵的得道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