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辞雪没出来安慰将军夫人,她只在门外冷静站了会,便回了房间。
冷寂的房中,模糊有女子的抽泣。垂垂地,抽泣声变大。守在屋外的人听得心头出现酸意,纷繁别过甚去擦拭眼角。
彼苍明鉴,她只想护阿谁名唤“祁詺承”的男人一世安康,平生全面。
靖辞雪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将军府里。她木然地躺在床上,木然地盯着床顶,不再堕泪也不再说话。
“我军大破罗门阵,弥月雄师鸣金出兵。但是皇上与煊王仍在作战。他二人各自命令,谁都不准上前互助。但是弥月军凶险狡猾,看皇上与煊王打得难分高低便暗中放暗箭。皇上中箭受伤,被煊王一掌打落苍戒之巅。”洛缪璠怆然道,“山颠之下是深不成测的丛林,臣底子没法派人出来搜刮。”
“你说过要赔偿我,你说过要好好待我,你说过的,但是你走了,我如何办?”
“阿承,你返来啊!返来啊!”靖辞雪一声声悲戚地高呼,洛缪璠与十一将军随后赶到,也被那声声哭喊震得心头直颤,不忍直视。
“啥子事?跟老妈说,娘娘还歇着呐!”她身躯佝偻,嗓音压得极低。
靖辞雪抚着剑穗,把妄思紧紧抱紧怀里,只道:“亓官,你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闲逛的烛火在她泪眼迷蒙的眼眸里叠影重重,面前闪现她第二次被关进静思堂的场景。那无尽的黑暗里,她觉得夜夜伴随她的是亓官懿。最后一晚,当她惶恐失措投入亓官懿怀里时,阿承的眼里清楚是沉重的心伤。
“雪儿,就算阿承没了,我也要替他守住斓瓴国,守住你!”
白影掠过他,他忽而跃起,一把拉住那道白影,拥入怀中。两人双双倒地。
兵士和老妈子一愣,才发明本来空无一人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皇后,忙跪地施礼。他们那里晓得,凭靖辞雪的灵敏程度,早在老妈子踏进她这院子时她就已醒了。
“在这。”亓官懿拿出坠挂着蓝色剑穗的妄思。
“城外西侧,二十里地。”
落目间,坠在剑柄的蓝色剑穗像利针般扎进她眼眸里。
掌风打出,满室闲逛的烛光乍然全灭。屋外的亓官懿心神一颤,只望着乌黑的屋子发楞。
“罗门法阵已破,洛都尉和十一名将军带兵归城。但是皇上坠落山崖……”
她仍然是一身长袖曳地的雪锦衫裙,三千发丝如雪在晨风中飞起又落下。
闻言,靖辞雪身材轻晃,后退一步,嗫声问道:“苍戒之巅,在哪?”
洛缪璠朝她直直跪下,双手奉上一把蟠龙佩剑。他身后的十一名将军也都哗啦啦跪下。那跪地声重重敲击在靖辞雪心头。
他在床边悄悄坐下,悄悄唤了声:“雪儿?”
亓官懿无言地拥紧怀中晕厥的女子,眼眸酸涩却无泪可流。
靖辞雪舀了几勺粥,心下揣摩了番,对她道:“待我军班师回朝,夫人与本宫一道回金陵吧,羽贵妃很想你。”
哀莫大于心死。
靖辞雪仿佛跳脱世俗以外,半分无呼应。
当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时,紧闭的房门开了。靖辞雪没在乎世人惊奇震惊的目光,徐行走到屋外。
“验毒。”白祥淡定道,引着靖辞雪来到花丛后。那是条丈来宽的河溪。白祥解释道,“此乃横贯边城的上阳河,刚好流经将军府。”
阿承,你返来……
老妈子谨慎地一一吹灭亮了一夜的蜡烛,见一个兵士在门外张望盘桓,忙冲他挤了挤眼,让他不要出声在门外候着。她扭头朝里看了看,皇后还安然地躺在床上,她安了放心,走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