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玺如鲠在喉,久久难语。背在身后的手寸寸紧握。
心,蓦地一颤。景玺沉默站定,直直面对她劈面袭来的白绫,白绫戾气如剑,他几近能感受她对本身蚀骨的恨意。
“阿承,我该如何破罗门阵?”喧闹的屋里荡过她一声忧叹。
十几招下来,靖辞雪招招夺命,景玺却背动手,只躲不攻。
第一次,她感遭到了心乱如麻,心急如焚。
“想不到堂堂煊王殿下也会如此孩子气。”靖辞雪冷冷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斓瓴皇后,不是你师妹。而你,是我的仇敌!”
碎裂布帛飘零坠落之际,靖辞雪又挥出一道白绫,快若闪电。景玺却早已闪身到她身后,一掌既出,期近将落在她肩胛时,蓦地一顿。靖辞雪趁机反指一点,封了他的穴道。
靖辞雪无声嘲笑,“走出桑央谷的那刻,你我就已不是桑央谷的弟子。”
她刚想伸手触碰那道熟谙的侧影,幻影忽而如烟散去。
许是看出他的体贴,靖辞雪扯了扯嘴角,却再也弯不出昔日里的浅含笑意。亓官懿垂眸关上门,望向高挂的残月,悄悄一叹。
景玺苦笑一番,抛弃黑纱,单手负在背后,涩然道:“师妹,你的头发……”那披着清冷月光的满头银丝被风吹起,再一次狠狠扎痛他的眼。
耳边传来几不成闻的脚步声,靖辞雪神采一变,长袖一甩门已开,下一瞬,她已闪身呈现在院中,挡在身穿夜行衣的男人身前。
靖辞雪冷静抚过琴弦,回想起那晚夜游金陵的场景,再看到琴边垂着的粉色琴穗,只感觉万箭穿心也不比她此时的肉痛。
这时,亓官懿朝这里走来,看到这番场景不由得一愣。待看清被靖辞雪挟持之人恰是煊王,心中一慌,正要上前,反被靖辞雪临时设下的泛着银光的樊篱挡住。
“师兄,我好恨你!”
实在他从未被她点住穴道,她却不知。
“师兄。”靖辞雪冷声唤道,“从本日起,你我再无同门交谊。”
“煊王殿下台端光临,本宫有失远迎。”靖辞雪凉凉道。
景玺心中一痛,白绫朝他胸口袭来,他脱手反对守势凶凶的白绫,用力一扯,与靖辞雪较努力来。
“拜师兄所赐。”靖辞雪嘲笑道,目光凉凉地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议事厅。她的凤梧琴还搁在几案上,粉色琴穗被风吹得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