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他出声轻唤,音色降落。
景玺面无惧色地看她双指成勾,扣上他的咽喉。
景玺望着她抱恨的双眸,俄然笑了,说道:“好!”
景玺苦笑一番,抛弃黑纱,单手负在背后,涩然道:“师妹,你的头发……”那披着清冷月光的满头银丝被风吹起,再一次狠狠扎痛他的眼。
“煊王殿下台端光临,本宫有失远迎。”靖辞雪凉凉道。
夜深。
耳边传来几不成闻的脚步声,靖辞雪神采一变,长袖一甩门已开,下一瞬,她已闪身呈现在院中,挡在身穿夜行衣的男人身前。
亓官懿走在最后,回身关门时望了眼仍坐在位子上的皇后,明黄色的烛光腾跃在她孤冷酷然的脸上。倏尔,她朝他看来。对上那双目光沉寂的眼,亓官懿心疼了一把。
许是看出他的体贴,靖辞雪扯了扯嘴角,却再也弯不出昔日里的浅含笑意。亓官懿垂眸关上门,望向高挂的残月,悄悄一叹。
眼眶一热,她闭上眼,把眼中的那股涩意全都忍了归去。这才睁眼,冷寂的眸中又添一份果断。
景玺如鲠在喉,久久难语。背在身后的手寸寸紧握。
景玺未接话,足尖点地,飞成分开。
淡然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靖辞雪叹道:“是啊。我爱他入骨。但是师兄,你却让我接受了这剔骨之痛。”
“师兄。”靖辞雪冷声唤道,“从本日起,你我再无同门交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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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布帛飘零坠落之际,靖辞雪又挥出一道白绫,快若闪电。景玺却早已闪身到她身后,一掌既出,期近将落在她肩胛时,蓦地一顿。靖辞雪趁机反指一点,封了他的穴道。
她刚想伸手触碰那道熟谙的侧影,幻影忽而如烟散去。
仇敌?
“本来,你的内心的那小我,是他。”指甲已嵌入掌心,他犹然未觉,“本来,你爱的人,是他。”
那人缓缓抬起手,在靖辞雪冷酷的谛视下摘掉掩面的黑纱。
这夜的风略大,有扇虚掩的窗子被吹开,冷风入室而来,吹乱了桌案上的书册纸张。
靖辞雪坐下,细细看了起来,才发明他在记录作战心得的同时还异化了对她的思念。每日手札的开端,简简朴单一句“思妻切,盼归”看得她忍不住落泪。厥后的开端换做“与妻同,甚喜”,看到这,靖辞雪弯起寂落的唇角,眼泪反而掉得越多。
白绫眨眼间就已攻到他面前,他终究侧了个身,眉心险险躲过一击。
“想不到堂堂煊王殿下也会如此孩子气。”靖辞雪冷冷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斓瓴皇后,不是你师妹。而你,是我的仇敌!”
“师兄,我好恨你!”
“阿承,我该如何破罗门阵?”喧闹的屋里荡过她一声忧叹。
靖辞雪心神一凛,沉心机考这句话里的意义。忽而忆起徒弟曾说过罗门法阵是“存亡互逆门,阴阳不成测”,灵光一闪,靖辞雪刹时明白祁詺承这话里的深意。
“出招!”靖辞雪撤回白绫,弹在身边的一棵树上,震得叶片飞舞。
一条狭长的白绫注满内力,嘭的一声炸裂。
景玺还是背动手,“徒弟说,同门手足该当相亲相爱。你是我师妹,我作为师兄,只要护着你,哪还能与你脱手?”
第一次,她感遭到了心乱如麻,心急如焚。
十几招下来,靖辞雪招招夺命,景玺却背动手,只躲不攻。
手札的最后一页,只一句——生门一定生,死门一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