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树大招风,是犯了陛下忌讳。”萧怜容还算平静,可顾昭和却听得惊心:“您也瞧出来了。”
“老早便晓得了。”萧怜容闭了闭眼,苦衷重重的模样:“端家先祖伴岳高祖一道打下这江山,原就比其些个勋贵世家分量更甚,道句大逆不道的,岳帝是一代不如一代,可端家世代簪缨,家底丰实,又有兵权在侧,怎能不成岳帝亲信大患。”
端容神采不好,可顾昭和懒理她,只趁机道:“父皇,儿臣想往外祖府上小住。”
“此去经年,能够待归期?外祖父母,舅娘姨姐……女儿都想一一见过,那么多族亲,那里是召得全的,父皇,您疼惜女儿,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顾昭和瞧着端容巧笑,那笑是揉碎在唇角边的凤仙,是藏着毒的娇媚艳色,当下暗嗤不睬,可顾昱却顿时来了气:
旁的府,大略用石狮镇门,而岳国镇国公府前,倒是对吊睛白额的大虫,匠人鬼斧神工,硬是将嶙峋怪石凿成深山伏虎,呲牙裂爪的紧扣空中,模糊的舐血肃杀。
顾昭和还是恭敬和顺:“春娆言行无状,指责母后不喜儿臣,借端和亲一事,要将儿臣遣的远远的,我是大岳公主,若去陈国,担得便是大岳的脸面,容不得身边人调拨肇事,不尊礼法孝道。”
顾昭和小意殷切,让顾昱眉锁渐松:“能想通,便对了。”
礼数挑不出错,岳皇顾昱也歇了气势:“起罢,你宫里闹哄哄的,也没得个分寸。”
顾昭和却点头复点头:“在昭和面前说得,在外祖父跟前却说不得。”
顾昱有些不豫:“送嫁之日渐近,你还是在宫里好生备着,如有想见之人,召进宫里便是。”
顾昭和依言起了,又请顾昱和皇后端容上座,端容似不经意地拂开顾昭和的手,只向着顾昱笑道:“陛下,昭和心头有气,那些做下人的多担待就是了,您何必与孩子计算。”
又听得外头受罚之人真是顾昭和贴身侍婢,当下便拍案竖眉:“竟也会了拿下人撒气,也不嫌暴虐!”
话罢先替顾昱端容奉了茶水,这才又道:“女儿前些光阴哀怮,只是难别故里,又考虑今后不能承欢膝下,这才郁郁,可女儿心头晓得,贵为公主之尊,理应为家国分忧,为父皇解忧。”
老爷子武将出身,性子爽快,可这话若入了旁人耳,又不知生何是非,顾昭和心头焦心:“还是谨慎微察,避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