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觉得,元王爷先行一步是同皇上禀报公判的景象。但元王爷进宫后,先去福寿宫见了太后。福寿宫的廊檐下点满了橘色宫灯,看起来美不堪收。
唯独状告官署,只需接受二十水火杖。
太后轻叹一声,先帝的兄弟就剩下这一个偶然尘俗的,甚好,甚好。
然后,元王爷对一个侍从交代了几句,方才分开。
“寂静。”元王爷目光凛冽。“钱大人,这些东西,你如何解释?”
但是,跪地之人不过是个小丫环,年不到双十,能提出甚么治国良策。
春喜缓缓昂首,不紧不慢道:“贞武元年,洛京人丁不敷五十万。颠末十年的生长,加上人丁迁徙,洛京人丁暴增,将近一百万。但是洛京管治还是循的战时旧例。大理寺下没有能变更的兵马,只要大理寺卿一名,寺正二人,其下推丞、断丞、司直、评事、主簿统共不过三十余人,捕快皂隶等亦不敷百人。
禁卫军的小队长大声道:“钱府库房东西太多。小的们急于返来禀报,那些易碎的瓶瓶罐罐就没有搬出来。带返来十万两银票、一颗大珍珠、一箱收藏的书画、一箱珍宝金饰。”
如何会,如何将他攒了那么多年的家底都搜出来了。傅二老爷不过是给了他五千两的银票啊。他不该收的,不收这几千两,就没有这桩祸事。他,好悔啊。
郑大人拱手道:“但凭王爷安排吧。”
傅曼烟也感奇特,元王爷如何如此帮手。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多想,归正元王府充足安然。眼波流转间,她看得很清楚,尚书令大人的脸,低下时黑如锅底,仿佛非常不欢畅。
几位审官却都是熟行人,个个伸颈侧目。一个下人,如何晓得这么多。
老太君虽非常骇怪,但还是见礼伸谢。
都城的巡防现在在羽林卫手上,大理寺没有入体例的兵马。所谓入体例,就是能兵戈能出战。若遵循她之言,大理寺卿可就不是文职了。
元王爷心跳顿了一下,淡淡道:“臣弟想去蓬莱岛瞧瞧,听闻那边有神仙踪迹,若能求得灵药,再返来献给太后和皇上。这一去,恐怕又是数载,以是……”
其他几人看向元王爷。
太后还未开口,元王爷迫不及待道:“太后娘娘,臣弟本日前来,是为前次您说的事情。臣弟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偶然立室,您的美意,请恕臣弟只能推却了。”
梅尚书道:“几位大人,老夫看本日一时半会怕是审不完,不若明朝再审吧。”
世人吸了口冷气,台下的百姓直接怒了,开端鼓噪不已。有提着菜篮子的,直接将菜叶鸡蛋就扔到台上。难怪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当官的都是黑心肠的,贪赃枉法,半点知己都没有。
“那就将敲鼓之人和老太君一并带到本王府中,想来应当没有宵小敢去本王府里杀人灭口。”
“还早,再等等。”
太后看着元王爷拜别,既放心又烦恼。元王爷离洛京越远,她内心越结壮,但是……
第二波人马是皇上从雪花卫挑出的一队兵马,他们练习有素、手脚敏捷,返来的时候与前面那队相差无几。至于从钱府抄检出的东西,啧啧……
银票倒罢了,最打眼的是那颗比猫眼还大的东珠。傅曼烟站在台下,看着都觉粉彩莹莹、遍体通透。绝对是可贵的宝贝。
太后听得他如此说,不好再勉强。“那就依你吧,记得经常返来看看哀家。”
敲鼓告官署,乃是参与国政,状告之人,必须提出与诉告呼应的国策。若不然,这登闻鼓岂不每天都要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