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如法炮制,未有顿饭工夫,复听怀义忽叫一声:“痛煞我也!”方才醒转过来。
哪知你们通同作弊,竟将怀义抢走。我等且看一看,若果是他的夫人,情甘任罪;如果怀义,此乃严峻的钦犯,为何将他开释?且带将抚院,请狄大人决计。”说着走了上来便掀轿帘。
却说狄公见怀义不肯招认,命人重打六十大板,当时威武一声,拖了下去,瞬息间吆五喝六,将六十板打毕。不幸怀义虽是个和尚,自从到白马寺以来,为武后朝亲夕爱,住的高房大厦,吃的珍肴百昧,与公主大臣普通,十数年来,皆是居移气养移体的,那里受过如许的忧?大刑?受打以后,早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哼声不止。狄公命人将他拖起,仍到公案跪下,喝道:“你这狗头,妄自负大,那里将国法摆在心上,一味的奸盗邪淫,无恶不作。除了本院,谁还敢同你如此?!你究竟招与不招?不然本院便用大刑夹起。”此时怀义也是没法,忙道:“大人乃堂堂大臣,何故成心刻薄,苛责和尚?大人欲我招认不难,先将我敕赐白马寺主持,这几个字奏销,当时再想我认供。你说我目没法纪,我看你也目无君上呢。皇上御封的和尚,擅敢用刑拷问,本日受你摆布,明日金殿上,再与你议论!”狄公听了此言,那里忍耐得住,大声喝道:“你这派胡言,前来吓谁!可知本院法律忘我,欲想依阿权贵,坏那国度的法纪,也非本院的本性。你既是御赐的主持,知法犯法,理合加等问罪。本院甘心领受那擅专的罪名,定欲将你拷问!”
武后听毕,将他奏折细看了一遍,乃道:“卿家所奏,固是真相,理合将他问罪。但阅原奏,怀义虽将人头埋葬,并非是他所杀。这事恐另有别情,何能遽行定谳。”武三思也出班奏道:“昨日臣在狄仁杰衙门,也恐此事另有别故,只因狄仁杰立意独行,他乃奉旨的大臣,故不敢过问。但恐怀义为仇家所害。”狄仁杰听了此言,忙道:“姑作这两人非他所杀,人头何故在地窖内里?白马寺清净处所,何故造这地窖暗室?显
陛下隆恩万分敬爱,奈他只是不容,岂不令陛下今后冷僻,无人在宫中伴随?”武则天道:“你等所言,朕岂不知。只因狄仁杰乃先皇旧臣,常日又无过处,何能轻意撤职。并且你我在此,尽是私交,他办的乃是公事,何能因私废公。且待明日上朝,再行决计。”
不说世人在宫中私议,单言狄公当晚退堂后,随至书房,写了一道极长极细的表章,将怀义的恶迹,全叙在上面,预备早朝奏驾。灯下写毕,次日五鼓,来至朝房,却巧景阳钟响,当时入朝,俯伏金阶。山呼已毕,狄公出班奏道:“臣狄仁杰,昨日奉旨查办白马寺案件,统统恶迹,诛不堪诛,当时在暗室内里,将王毓书媳妇搜出,该媳节烈可嘉,触柱而死。庙门前两口尸骨,也是怀义所杀,首级被他埋藏在地窖内里。此两案皆臣与武三思二人,亲目所睹,又有净慧僧报酬证。似此奸僧,显违国法,动以敕赐的方丈恃为护符,将天理公法全行不惧,岂不有坏国体,有污佛地,百姓遭其奸害。臣于昨日回辕之时,升堂询问,胆敢恶言挺撞,有辱大臣。此时因他不吐真相,以故将他重打六十大板。此虽臣擅责御僧,倒是为国体之故,依法处治。逼迫一妇,殛毙两人,又是御赐的和尚,知法犯法,理合凌迟正法。今特奏明圣上,请旨发落。”
第四十六回金銮殿两臣争奏刑部府奸贼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