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要处罚?”天子的话一出口,其别人反而愣住了,这不是明摆着么——太后大行,申明大夫没把病治好。
“昨夜大火,殃及无辜,固然神人未明言劫数如何转移,但朕思虑之下,恐怕是……”
“皇上……”张之洞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也跪倒在地,载沣眨巴着眼睛,静候下文。
第七条、越明日颁遗诏天安门,群臣素服,三跪九拜,宣毕后举哀;
林广宇讲完后,奕劻和那桐不约而同也松了口气,本来这么回事,唉,只不幸了袁慰亭,如何如此阴差阳错?张之洞倒是不信,因为他亲眼所见袁世凯被天子留下的颠末,但他老而成精,尽管把思疑闷在肚子里而不置一词。
“臣……臣委实不知……”杜仲骏规复了一点普通,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从大悲大喜中走过来没有精力崩溃已算心机本质极其过硬。
林林总总,超越了30条,整整一个繁忙了才终究将丧典肯定下来。固然已经大有简化,林广宇仍然对这些烦琐而又劳民伤财的典葬典礼非常恶感,恨不得一把火将慈禧烧个洁净,骨灰撒海……但他深知以孝子面孔呈现的光绪将这些删减掉已属极限,再过于狠恶恐怕要引发保守大臣的群起攻之。
第五条:音乐、嫁娶,官停百日,军民一月,百日内票本用蓝笔,公牍蓝印,禁屠宰四十九日;
“谁?”
“臣极刑,极刑啊……”杜仲骏终究明白为甚么找上他了,端的是祸从口出。
“天机深不成测,卿等切莫多言,朕本来也是将信将疑,没曾想一样样灵验。”林广宇警告道,“孝达可拟文稿,将神人之意诏告天下臣民,只是袁世凯一节且休提起,以免袁家触景生情。”
“臣……臣……”杜仲骏蒲伏在地,已经连话都吓得说倒霉索了。
——久哭伤神,此条改成文武官吏停止宴会二十七日便可。
——国事庞大、政务倥偬,不宜只重丧典,此条改成大小官吏左臂缠黑纱二十七日,官署公文封面、纸面、各报纸封面镶黑边,宽约五分,亦二十七日便可。如此既无改记念记念之意,亦无庸停止普通政务。
“哭哭啼啼,像个甚么模样?”林广宇喝道,“起来!”
“满了!”载沣小声地说,“到昨儿个就满了,这不是咒皇上么!”。
第六条:都城高傲丧日始,寺、观各声钟三万杵;
“那就准吧,甚么处罚你们看着拟一个。”林广宇叹了口气,常例就常例到底吧,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端方?
“啊?”这下轮到载沣等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张之洞本来只想着将杜仲骏保下来,没想到天子竟然还升了他的官——这御前侍从医官但是向来没有过的头衔,并且还正六品——品级最高的太医不也就如此么?
“当夷三族,不过老臣觉得……”张之洞的话还没说完,杜仲骏已经嚎啕大哭起来,“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天意向来高难问,况情面易老悲难诉。
翻开奕劻等人呈递上来的皇太后丧仪典礼,林广宇头都不觉大了几分,上面密密麻麻地一排。他叹了口气,公然是劳民伤财之举。只好说道:“朕粗掠览,礼节庞大、发兵动众,惊扰臣民,恐有悖于皇太后爱民仁德之本意……”鬼才信赖慈禧“爱民仁德”,不过没体例,只能先给死人戴顶高帽子。
第八条:礼部謄黄,颁行各省,听选官、监生、吏典、僧道,咸素服赴顺天府署,朝夕哭临三日,诏至各省,长官帅属素服出郊跪迎,入公廨施礼,听宣举哀,同服二十七日除,命妇亦如之,军民男女十三日除,馀俱如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