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托盘里放着一碗燕窝粥,一叠花卷和两碟小菜,白芷将东西一一在桌上摆放好,而后端起粥碗放在秦川面前,随后垂首立在一旁。
褪去白日喧闹的都城本该是沉寂的,但是此时却乱作一团。而昔日门庭若市的定国侯府门前被一列列禁卫军团团围住,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天空照的如同白天。全部定国侯府门前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微风吹火焰的呼呼声响在耳畔,无人敢说一句话。纷繁拿刀对着被围在中间的两名男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睡梦中的秦川猛地被这女声惊醒,猛地展开眼睛侧头看向躬身站在床边的小丫环。
六七月的气候恰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秦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火焰燃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火舌舔舐在身上那种灼痛的感受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来。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入,苗条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仿佛如许就能减缓周身的疼痛。耳边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股中药特有的苦涩之味缭绕在鼻息间。
“母亲莫要担忧,儿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平时也跟着拳脚徒弟练几招强身健体的工夫,根柢也好,用不了多久就能病愈了。”
萧炎的话音刚落,秦川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普通笑了出来,随身材颤抖的手握着匕首抵在萧炎脖颈处,似是握不稳般刺破皮肤,刹时,殷红的血迹顺着脖子流入衣领消逝不见。似是感受疼了,萧炎的眉头微皱,随即便松了开来。
“母亲,您方才说甚么?”
李氏睨了秦川一眼,见他那副模样心中的肝火也去了大半。无法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甚么。母子三人聊了几句,李氏俄然喟叹一声,看着秦川说道:“庄亲王大婚那日,我同安国公夫人坐在一席。她向我提起她的女儿,似是有与我们攀亲之意。你年纪也满十六了,有几家同你同岁的已是孩子的爹了,婚姻之事也该考虑了。”
李氏又叮嘱了秦川几句,见他眉间另有怠倦之色,便起家带着秦玉分开了。秦川将二人送出门,在回身回房的时候俄然想起,宿世庄亲王大婚的第三日,天子便下旨册封庄亲王为太子。秦川此时已经病倒在床上三日,那道圣旨想必已经下了。
秦川只觉嗓子里一阵发痒,掩嘴低声咳嗽几声便说道:“气候太热,刚出了一身汗,是我不想加衣裳了。”说罢,秦川走到李氏身边想要亲身扶着她坐下,只是袖中的双手一向不住的颤栗,他怕李氏担忧,便表示中间的丫环扶着李氏坐下。
“世子,世子,醒醒,您该吃药了。”
秦川被萧炎无耻之谈说的一阵发笑:“这话也就你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听得都想为你鼓掌喝采了。”
回想起那段痛苦的经历,秦川并不信赖一个梦竟然能实在到让他丢失自我的地步。
白芷见主子并无见怪之意,伸谢起家上前将秦川扶起,随即扯了一旁的软枕垫在秦川身后。回身将桌上放着的药碗端到秦川面前,轻声说道:“世子爷,这药已经不烫了。”
秦川父亲定国公秦勉偏宠孙姨娘,他虽占着嫡子之位但并不受宠,若不是老太君孙氏逼着秦勉递上请立他为世子的折子,以府中的环境,这世子之位最后落到谁的头上还不必然。
秦川不动声色的侧头看了眼还是天真敬爱的mm,想到她最后的结局,心中不由一阵酸楚。抬手在秦玉的头上摸了摸,拨乱了她本来梳的整整齐齐的刘海。秦玉不满哥哥的行动,噘着嘴拍掉秦川的手掌,用手顺了顺额前的刘海,看起来多了一些这个春秋该有的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