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浓也没多问,语带追思:“一转眼五年半了,就连聂星逸都没认出您来。”
聂星逸感到有些不解,便趁着歌舞之际低声扣问微浓:“你熟谙沈觉?”
单是微浓这一句一个“臣妾”,便令聂星逸感觉刺耳,他不由蹙眉:“不管你信不信,这药不是我的意义。”顿了顿,又道:“能让你消停几天也好。”
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天然落入了聂星逸眼中。他不由大为愤怒,又碍着寿宴的场面不好多言,只得低声警告微浓:“那你在看甚么?”
正因如此,眼下宁国的局势非常危急,但碍着邦交礼节,燕国新王继位,又是非来不成的,也要趁机探探两国此后的干系。因而,宁王派了紫金光禄大夫——沈觉作为贺使,出使燕国。
一时之间,两人仿佛都沉浸在了回想当中。五年半前,沈觉前来求娶的过往历历在目,但是真正娶她的那小我,却已不在了。
微浓终究转头看他一眼,旋即望向殿上歌舞,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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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星痕也伸手相请,使臣们便各自退席,顺次坐开。聂星逸说了几句祝酒辞,不过是与宁国修谊交好如此,又与沈觉相互客气了几句,世人便觑着机会举杯一饮而尽。
聂星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野落在了宁国使臣的席间,察看半晌,发明她是在看首坐的沈觉。而沈觉看似谈笑晏晏推杯换盏,实则也在时不时地瞄一眼丹墀之上。
聂星逸的火气立即蹿了上来,正欲开口再言,便见含元殿外已传来了寺人的通禀声。随即,敬侯聂星痕引着一众宁国使臣进入殿内。
微浓冷然地笑:“太后娘娘给臣妾下了药,臣妾不想来也不可了。”
此言甫罢,殿上一个寺人已眼疾手快地接过礼单,毕恭毕敬地奉至聂星逸面前。
火线华服翟衣的女子背对他而立,像是决计在等着他,又像是在怀想旧事。沈觉在原地沉默半晌,才走上前去,向微浓礼道:“公主,好久不见了。”
聂星逸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失魂落魄,就连方才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了。要说她是因为中毒之事?又不大像。究竟是因为甚么?
五年半前,宁国的金紫光禄大夫沈觉,还是另一个身份——楚国太子太傅,也是楚国的求亲使,曾来燕国为太子楚璃求娶正妃。
他自问这个决定很妙。须知两国邦交,向来有个不成文的商定,归纳起来是四个字——“职位互等”。二十几年前宁国太子访燕之时,他父王聂旸也是燕太子,太子出面欢迎太子,身份对等。
微浓缓缓回身,望下落拓的沈觉,满目伤感之色:“楚国国破以后,我一向觉得您被燕军误杀了。却没想到,您换了身份改投了宁国。”
微浓闻言一怔,头也不回地否定:“不熟谙。”她边说边从沈觉身上收回目光,却又无认识地扫了一眼聂星痕。
而宗亲座上,自是以长公主聂持盈、定义侯暮皓为首;金城公主聂星彩因有孕在身缺席,对外则谎称身子抱恙;别的,只剩下敬侯兼天策大将聂星痕在坐。自从先王生前措置了几个手足兄弟以后,燕宗室便更加人丁稀落了。
微浓笑了笑,仿佛浑不在乎。
沈觉眉峰一蹙,倒是坦诚道:“沈某现在是宁国使臣,天然以宁国的好处为重。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任何挑起宁燕纷争的事情,沈某都不会做的。”
微浓没再多说,起家施礼走下丹墀,从含元殿后门分开。
“下药?”聂星逸惊奇地看向她:“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