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痕立即伸手探上赫连璧月的鼻息——断气了!可她面上还残留着那诡异的、伤害的笑容,仿佛是在奉告他,她还留有后招。
“这与你无关。”聂星痕面上看不出任何情感:“你的临终遗言,就是议论微浓?”
“哦?为何?”沈觉目中漾起一丝隐晦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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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星痕执杯的手一顿,继而再行斟满,才道:“还好,并无大碍。”
明尘远也毫不粉饰畅快之意,一个动机划过心间,忙问:“公主还在大理寺狱中,可要请她出来?”
沈觉从这话中揣摩出了一丝非常,却又说不准这到底是甚么感受,目睹时候不早,只得摒弃邪念,再次与聂星痕举杯共饮。
“沈大报酬人臣子,不免有没法决计的时候。我是怕让大人您难堪,干脆一步到位。”聂星痕淡笑:“再者,我与大人毕竟横着故国之殇,不敢等闲再去讨您嫌。”
“岂会?”沈觉再次笑了,成心偶然地解释:“两邦比武必有胜负,岂可算在您一人头上?并且沈某已携妻儿定居宁国,前尘旧事各种云烟,不提也罢。”
驿道上一片灰尘飞扬,是浩浩大荡的宁国使团辘辘远去,聂星痕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辆辆车马,眯着俊目不知在想些甚么。
沈觉想起这旬日之间产生的事情,不由感慨聂星痕的雷霆手腕:“敬侯殿下谋定而后动,先发而制人,此局设想甚妙,沈某实在佩服。”
“您若打动寻仇,岂不是自曝身份,迟误了您的复国大计?”聂星痕目光泰然地看着他。
聂星痕干脆利索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耳闻已久。传闻他不肯透露杀手锏,每次行刺都用分歧的兵器,这等高人,我天然很想结识一番。”
“这是天然。”聂星痕举杯笑回。
“是啊!”聂星痕拥戴:“只可惜父王一世英名,却栽在这上头,给他添了一笔热诚。”
“心系之人……”聂星痕语焉不详地笑着:“沈大人多虑了,她会过得很好。”
他顺理成章地接过朝政大权,但并没有急着为本身正名,还是担着“敬侯”的名号监国,手腕却铁血至极,敏捷清理了一批朝臣。
“那就好。”聂星痕一语带过,进而扣问起阿谁杀手:“祁湛人呢?可还在宁国的步队里?”
烈酒入腹,牵起沈觉一丝旧念,考虑斯须,他还是问出了口:“听闻王后娘娘凤体抱恙,不知眼下如何了?”
“也不满是。”聂星痕不欲多言。
明尘远则对此毫不在乎,低声扣问身边的聂星痕:“我一向想不明白,宁王为何会脱手互助呢?他莫非不怕您坐稳了燕王之位,会对宁国形成威胁?”
东宫以外,晨光熹微。一轮朝阳映着朝霞东升,缕缕金光喷薄而出,洒下巍峨耸峙的燕王宫。明尘远带着一队人马踏着晨光行近,他与禁卫军调停了一夜,终也不负所望,赶紧来向聂星痕禀报喜信。
“不必了。大理寺比宫里安然,先让她委曲几日吧!”聂星痕仰首望着冉冉升起的红日,心头起伏不定,有开释哑忍的镇静,有得偿所愿的荡漾。但他晓得,昨夜只是一个开端,而前路,还是茫茫。
沈觉低笑一声:“殿下多么本领,沈某早在楚地便已领教过,您又何必谦善。”
是结识一番还是收为己用?沈觉听闻聂星痕的说辞,核阅了他半晌,才笑回:“不巧,他有些私事要办,五日前已经分开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