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跟我说过一番话,他说‘微浓,我的婚事底子不由我本身做主,你跟着我,最多是个身份寒微的妾,今后我还会娶夫人,还会有别的妾室。’”
明丹姝当然想听,却不肯承认,抿紧双唇气得牙关颤抖。
最后,只余明丹姝一人站在外院,气得花容失容。八月秋老虎尤盛,中午的日光照在她面上,沁出她一层薄汗。她狼狈地抹了抹额上汗水,睁大双眸看着内殿的石阶,明知出来会是自取其辱,可她却不得不去。
“淑妃娘娘怕是曲解了,”微浓假装无辜,“我可不是为了找您的费事,而是为了熟谙六局事件,学习您管账的体例。我此人资质痴顽,只看一年的账册恐怕看不出甚么来,这才随口说了五年。”
微浓朝她报以安闲的笑意,转而又看着晓馨:“账册想必有很多,不如如许,晓馨先拿个挨次出来,就从你尚宫局的帐开端查起。”
对于此事,明丹姝感觉聂星痕该当知情,约莫是他念着畴前的情分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财帛上予她一些回报。特别前段光阴聂星痕对她俄然变得体贴,不但到处体贴,并且未央宫有甚么她也能得一份。她觉得聂星痕是在奉迎她,表示她不要再去招惹微浓,是以她便也受得心安理得,更加有恃无恐地大肆敛财,借此来安抚心诽谤情。
这一次,宫婢们倒是不敢再怠慢她,赶紧请她落座,又上了几种冰镇生果和君山银针请她咀嚼。微浓也没有担搁太久,未几时便从阁房去而复返,只不过身上已换了件素净的蓝色衣裙,面上的妆容也卸得一干二净,一张容颜素面朝天,清平淡淡不施粉黛。
明丹姝整了整衣裙,举头走进内殿,却被奉告微浓已去换衣了。闻言她面上强忍怒意,可一双美目到底还是泄了底,直勾勾地盯着内殿长官,仿佛微浓就坐在那上头,正被她的目光千刀万剐。
是啊,似聂星痕那样的男人,连她都曾动心,何况夜微浓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明丹姝顿时无话可说,继而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以是……是你先喜好他?”
“你有甚么资格说这类话!”明丹姝终究被微浓激愤,再也不顾仪态地狂吼:“你抢走了属于我的统统,还在这里装甚么狷介?燕王宫是你的吗?这么多年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多少人跟着你遭罪?夜微浓,我没杀你已经够仁慈的了!我够仁慈了!”
“莫非你不是?”微浓眯起双眸,暴露一丝厉色:“你自发得高超的把戏,我从没放在眼里。之前不想理你,是你还不敷资格;但你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既然你这么想勾心斗角,我干脆陪你斗一次,也好一劳永逸!”
微浓也笑:“我这点儿伎俩,想必淑妃娘娘还看不到眼里。”
微浓闻言神采稳定,只道:“畴前在宁国时,我熟谙一个女人叫做云潇,她很讨厌我,每次见我都是冷言冷语。但我实在并不讨厌她,因她除了会动嘴皮子,倒也从未真正伤害过谁。厥后她想杀我,失利了,我也并没有生她的气。”
明丹姝干脆撕破脸皮,厉色诘责:“摄政王殿下在宫中时,一向对本宫信赖有加,也从没提过要彻查账册。何故郡主方才领受凤印,便迫不及待地拿本宫下刀?”
“然后我就问他‘如果你的心上人没有挑选你哥哥,而是选了你,你还会纳妾吗?’当时他沉默半晌,答复说‘应当不会’。”微浓说完最后四个字,才重新看向明丹姝。
“我觉得淑妃娘娘对我无话可说,必定不会久留,这才进屋换装去了,谁料换到一半才传闻您还没走。”微浓边说边款款落座,对付着报歉:“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