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些思路闪得缓慢,一刻也不想再给我师父脸上争光,当即点了点头:“哦,这一提陶渊明,我想起来了,仿佛是初中时候学的一篇古文。”
等他骂也骂够了,气也撒够了,我才谨慎翼翼地说道:“《桃花源记》是晋朝墨客陶渊明所作,而这幅画的作者是秦朝的三川郡郡守李由,二者描画的场景却极其类似,像复刻的一样。明显,按照时候挨次,陶渊明是在亲身拜访或者道听途说了桃花源的事情以后,才创作的《桃花源记》,不管如何样,都是对‘桃花源’存在的一种左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石墙上的那些画,记录的就是‘桃花源’的制作颠末,从最后的运营,到施工,再到完工,以及前面被烧毁的天井俯瞰图,现在统统的质料都是指向这个‘桃花源’的,也就是三师伯您说的‘李由墓’对吧?”
“停吧停吧!”三师伯一挥手打断我的背诵,冷哼一声,说道:“当初老四非要送你们上甚么学,我就说了没用!哼……现在究竟摆在面前,真他娘的跟你师父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
三师伯看我师父不扎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在八年前仿佛还产生过一次大过节,今后更是水火势不两立。而我作为师父的大门徒,在三师伯眼里,天然做甚么都是错,甚么都不做更是错,只要一错,三师伯总要顺带嘴把我师父提溜儿出来,也给骂上一通。
不过,我的这类长久的错觉很快就被突破了,三师伯紧跟着噼里啪啦又把我师父臭骂了一顿,不过还是说他教徒无方,狗屁不通之类的。
我当即辩驳道:“这都是初中时候背的,你要再给我看一遍,我必定能背下来。”
以是今后,再听到这一类的话,内心固然还是不舒畅,但起码面儿上已经能节制得很好了。权当这是对我的催促好了,今后只要尽力少犯弊端,这老狐狸另有甚么可说的?
我内心“啊”了一声,顺着三师伯的目光,看向手上的山川画,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从上往下,由远至近重新扫了一遍――山间巷子上蹦跳着下山的恰是三个垂髫孩童;屋舍前的桑竹肥田里,七八个男男女女弯着腰,来往种作;而那操琴的隐者,从侧面能看到他飘然的白须,神情怡乐……
这时,三师伯俄然踢了我一脚:“你小子发甚么呆?能想起来就是能想起来,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发楞管个屁用!孙子周那孙子如何就收了你这个废料?!”
三师伯仿佛早猜到我会有此一说,嘲笑道:“废料就是废料!我不已经给你看过一遍了?”
不过究竟证明,我还是想错了,三师伯这类人,就是没理也要抢三分,更何况是打击我师父的机遇呢。
我不知为何,俄然有种见到我师父的错觉。小时候师父教我读书,我仗着本身影象力不错总不用心,成果天然大打扣头,十句能记错九句半,气得师父常常都是这类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一遍各处教我念,念着念着耐烦就磨没了,我就只剩挨打的份儿。
三师伯此次连打击都懒得打击我了,直接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我一巴掌,急道:“三川郡郡守,李由书!”
我硬是咬着牙没呲溜一声,不争馒头争口气!又想了想,有了:“晋……晋太……太元中!”
三师伯斜了我一眼,火气还没消:“想起来了?想起来就背两句。”
我这才明白,本来三师伯让我背古文,就是为了给我尴尬,也给我师父尴尬,证明他的“上学无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