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得有理,这世上哪有甚么非黑即白之事,倒是公主还小,没瞧过民气险恶罢了,归正得记得,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
告别了许夫君,姜灼便提着药箱来到平遥公主住处,说来也巧得很,她刚站定,竟瞧见崔嬷嬷陪着平遥公主远远地过来,想是方才去了外头。
“许夫君仿佛也是后族?”姜灼忍不住问。
倒是许夫君脸一板,“准你贡献我项圈,竟不准我赏你个镯子,但是瞧不上我们这些老娘娘贫困得志。”
等尚衣坊的人告了退,崔嬷嬷将人送出门,返来便一个劲地感慨:“这一回,不知哪家女郎要遭殃了。”
崔嬷嬷这时将旁人屏退了下去,随后叹了一声:“许夫君现在瞧着不幸,当年倒也曾对劲过,只此一时,彼一时,想明白了,所谓繁华,实在也就是过眼云烟。”
“嬷嬷,阿谁废皇后甚么模样?”平遥公主猎奇地问。
崔嬷嬷先是一愣,厥后才想起是为寿衣之事,便笑道:“姜女郎怎得这般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内宫的侍人宫女我倒还认得些,帮这个忙倒也不难。”
平遥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姜灼:“灼灼,可吓死了我了,方才听洛婕妤之意,匈奴特使说要替他们单于求娶大靖公主,我死也不肯去的。”
晓得许夫君出于至心,姜灼心下也是打动,这些老娘娘们,平素死守太妃殿,虽说不上受尽白眼,只常日怕是冷脸看得很多,可贵有人肯关照她们,便恨不得巴心巴肝地对人家好,倒叫人不忍孤负。
平遥公主眼尖,一下子便看到姜灼,欢愉地冲她直招手,姜灼少不得紧走两步,冲着平遥公主福身见礼。
姜灼瞧她仿佛真有些气了,忙解释:“娘娘曲解,能得娘娘赏,乃是您瞧得上小女,只小女虽眼拙,也瞧得出您这镯子代价连城,小女命薄,怕是压不住,不如您且收着,说不得今后另有效处。”
平遥公主并不知何事,少不得猎奇地探听,姜灼便将太妃殿里产生的事前前后后地说了,平遥公主听得直咋舌:“如何另有这般背主之人,可不该早给赶出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