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老衲人抄经的笔尖一顿。
但是眼下他也懒得再管——本来就是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现在他也不欢畅管那么多了。
烛九阴说得非常有画面感,摹拟对话的时候语气还阴阳顿挫。
释空:“我不。”
圆海和尚没有立即答复释空,很久,他只是感喟一声,淡淡道:“去佛堂思过吧,三日内不得下山或再分开佛堂院哪怕一步。”
“……如许啊。”
释空:“一辈子就一辈子,我不出来了。”
那双紧闭的玄色眼睛睁了开来,小和尚死死地盯着窗边的男人,半晌后开口就是气死人的:“我不信,你走。”
没有回应。
“师父,小僧有罪。”
烛九阴:“你先出来,好好说。”
释空微微一愣。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恐怕你们错过了。”
冰冷的液体顺着舌尖流淌过胃部,身材里最后一丝丝暖意仿佛也被遣散走了,手脚也变得冰冷,捏着小杯子的指尖生硬了些……
“……”
半晌的沉默后,他一脸虔诚地替小和尚将被子盖了归去。
“看来醒酒汤明天还真分歧适你,这类环境下应当喝甚么?红豆汤还是海带汤?”
烛九阴愣了下。
烛九阴终究忍无可忍不筹算再华侈时候,手抓着被子不管里头的人如何挣扎一把翻开,内里的人“啊”了一声被他掀得连人带被子一块儿翻了过来,烛九阴正要问“你干吗”,眼睛一下子就瞥见小和尚湿乎乎一片的裤裆,然后他也愣住了……
很久,他毫不踌躇地拎起那壶,回身回到院中,将壶里他没动几口的醒酒汤倾倒洁净,垂下眼,顺手将那壶放在了走廊上。
想了想,男人便转成分开了,那扇方才还只留有一条缝的门被人质吱呀翻开,然后又“呯”地一声关上,没多久,房间里重新堕入了一阵死寂。
他踌躇了下,随后原地跪下,对准了老衲人的方向端端方正地磕了个响头——
他在那双眼中瞥见了悔怨、纠结、难过的。
昨晚黏糊在他背上的小和尚确切难缠,嘻嘻哈哈的像个牛皮糖,管他叫“九九”还死活不改口,上一个这么放肆对待烛九阴的人坟头草三尺高了,但是小和尚却还活着,并且此时现在闻声烛九阴陈述的究竟,他反而成了比较冲动的阿谁,跳起来把床上剩下的别的阿谁枕头也捂在了烛九阴的脸上——
而对于他来讲,没有了这个,大抵就甚么都没有了。
“我一会就去奉告师父。”捂在被子里的人说,“让他来处理好了。”
直到走廊外连那脚步声也完整消逝,屋外吹过一阵北风,窗子被吹得“啪啪”作响……缩在床铺角落里的鼓包包动了动,然后谨慎翼翼地翻开了一角,被子里的小和尚探出个脑袋,这才发明本来房间里真的没有人了。
烛九阴点点头认同道:“是啊,一会儿那些秃驴都起来了,吃完早膳,有一个秃驴就说,咦释空去哪啦,然后大师纷繁发明你不见了,就一窝蜂的来找你!成果呢?就瞥见你缩在角落里,裤子湿漉漉的,你猜如何着?他们必定一拥而上恭喜你:恭喜啊释空师弟,恭喜你长大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