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总之,我们承认的第一妙手,除万岁以外,就是颜将军了。”
风声飒飒,吹得梅雨纷繁落下,乱如雪,红似血,寒微的沙沙声,却袒护住了被她纤手紧攥的枝干剥落声。
“本王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如果不平气,大可拔剑出鞘一试。”
他与天子乃是一母所出,他如果兔崽子,当今圣上又是甚么?
一旁有部下不成思议的赞叹道:“连颜将军这般天赋的资质,也只能作为记名弟子,那真正的意剑传人到底该有多么高强的技艺?”
剑意好像青莲般伸展迷离,电光普通暴烈四散,世人只感觉胸前一亮,再睁眼时,竟见胸前衣衿上数个大洞,洁净而划一,竟是周身关键大穴地点
其他世人对这位纨绔后辈做派的熙王也并不非常崇拜,施礼拜见后,却都有些惶恐难堪――方才的一句“兔崽子”也不晓得他闻声了没?
丹离的掌心,断裂的梅枝残片缓缓滑落,有些木刺更是刺入她掌心,她却恍然不觉,整张脸好似见了鬼怪普通惨白欲死
“本来是熙王……”
“如何,现在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熙王懒洋洋的含笑看着他,好似还是在嬉笑般不端庄,“我怕我先脱手没个轻重,如果伤到你这位国之栋梁就不好了。”
世人只觉面前一花,连喝采都没反应过来,薛汶看得逼真,却暗叫一声糟糕:熙王是太后的爱子,如果伤得重了,只怕又要闹出轩然大*……
熙王嗤笑一声,无所谓的将折扇插入扇袋,又抚平了腰间香囊,一副纨绔后辈满不在乎的模样。
颜梓目光一暗,慨叹道:“听意剑之主的口气,这几十年间,他的入室弟子也有七八人,但得了真传的只要三个。”
世人惊怒交集,颜梓倒是手一摆,制止了几人欲上前计帐的法度,却也免暴露怒容,“熙王约莫是醉了吧,说出这类不知自重的话”
夜风当中,鼻子警省的人确切能模糊嗅到熙王身上的酒香。
一念未尽,他瞪大了眼,因极度的震惊而张大了嘴,的确能往里填一个鸭蛋――熙王只是信手一挡,竟将颜梓的剑招轻描淡写挡住
“王爷先请。”
一声既出,剑光飞奔电掣而去,好像九天惊雷快得看不清残影。
“只要三个啊……那算起来,颜将军还是天下间稀有的妙手啊何况你多年来浸润行伍厮杀,武学方向实战,真动起手来,那三个所谓的真传弟子也一定是你的敌手了”
话说到这,已无转圜余地,颜梓面庞一凝,一种冷肃兵戎之气充满满身,魁伟身材宛然铁塔挺松普通,他跨出一大步,离开了那几人的范围,站定在了熙王的劈面,“既然如此,还请王爷见教。”
颜梓面色一沉,神采之间闪过不耐,脸颊微微抽动,划一的行了一礼,却连尊称一句“殿下”也不肯。
想到这里,世人不免打了个冷颤,互换了个眼色,更加不敢多说多动了。
颜梓面黑似铁,客气生硬的笑意也刹时收了起来,面孔板得冷煞,沉声道:“却不晓得末将等人究竟是如何获咎了王爷,竟会有这类话出口?”
颜梓深吸一口气,好似要压抑住胸中肝火,“既然如此,末将冲犯了”
想起这一句,颜梓铁黑面孔上又闪过一道不悦――这个熙王向来不学无术,本日竟然口出厥词,真是岂有此理
世人都面色一沉,眼中暴露愤懑不屑之色――他们都是出身昭元帝的精锐军中,身经数十战的悍勇恐惧,打心眼里看不起熙王这类世家王谢的大少爷――更何况,他们也都模糊约约的传闻,太后先前仓促再醮,抛下尚是小童的天子不管,就是一心贪慕繁华,嫁了熙王的父亲……这些话提及来是大逆不道,但大家心头都有个谱,对这位熙王就越加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