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高龄的陈秀才,竟然还能奔驰,并且健步如飞,我紧紧跟在他的前面,一起跑来都觉吃力,真不晓得陈秀才这副身子骨是如何磨炼出来的。
好不轻易我才缓过气来,脸上已经没有了赤色。
老婆子低垂着脑袋,两鬓斑白的银丝在夜风中飞扬,她一动不动的跪在那边,就像是一尊风化的雕塑。
只见陈秀才右手自后腰抽出一根乌黑的鞭子,不由分辩,对着那具女尸噼里啪啦连抽十数下。说来也怪,一阵鞭挞以后,那具女尸竟然重新躺回棺材内里。
陈秀才收起鞭子,如同雕像般定在棺材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棺材里的女尸,神采变得越来越凝重。那张衰老的脸变得就像浸水的抹布,仿佛能够拧出水来。
女尸笔挺地坐在棺材里,一动也不动,而我更是吓得四肢发软,瘫软在地上不能转动,乃至都健忘张嘴呼救。
一阵阴风卷着旋儿从面前吹过,扬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陈秀才沉默半晌,然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一道人影俄然冲到棺材边上。
我打了个颤抖,从速收回目光,嗫嚅道:“这……这是死不瞑目呀!”
我们这才看得清楚,老婆子的面前流淌着一大片殷红刺目标血迹,一把生锈的剪刀浸泡在血水内里。老婆子双眼外凸,浑圆的眼球仿佛要撑破眼眶,腮帮子鼓胀胀的,嘴里仿佛含着甚么东西。
我一下子睁大眼睛,只见在铺洒着糯米的空中上,鲜明呈现了一串清楚可见的足迹,足迹显得小巧,看上去像是女人的三寸弓足。
“秀才爷,找到我家老婆子了吗?”王老瘪面露焦灼之色,他好不轻易才讨了个老婆,对他老婆的豪情还是挺深的。
陈秀才沉着脸,带着我来到茅房内里,低声问我:“九伢子,瞥见甚么了吗?”
我骇怪地张了张嘴巴:“这是……这是……”
“你家老婆子是如何不见的?”陈秀才向王老瘪扣问。
我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但是陈秀才却连喘都不喘一下,腰板就像标枪一样笔挺。
妈妈呀,我浑身的汗毛刹时倒竖起来,这他娘的是碰上诈尸了呀!
我定睛一看,立马就像瞥见拯救仇人一样,失声大呼:“师父!”
院子内里,王老瘪正跪在棺材前面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叩拜,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甚么。阿谁傻儿子抱着擀面杖站在中间,就像贴身保镳一样。
陈秀才紧盯着王老瘪的双眼,吐出两个字:“死了!”
实在从我内心深处来讲,我是想放手不管的,我跟着陈秀才只是讨糊口罢了,可不想惹火烧身,更不想招惹到这些不洁净的东西。但是我既然认了陈秀才这个师父,我也只能服从他的决定。
陈秀才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棺材内里。
“九伢子,放开他!”陈秀才扬了扬下巴,表示我放手。
触目惊心的血迹令我不敢上前,陈秀才伸手探了探老婆子的鼻息,然后悄悄捏住她的脸颊,老婆子嘴巴微张,从嘴里稀里哗啦喷出一团血碎沫子,竟然是烂成肉酱的舌头!
我失魂落魄来到陈秀才身边,声音都在发颤:“师父……师父……”
“走这边!”陈秀才伸手拉着我,缓慢地往院子内里跑去。
王老瘪闻声声响,手中的黄纸洒落在地上,仓猝抬起脑袋。
“我家老婆子本来是去茅房的,成果不知如何的,茅房里传来砰的一声响,我觉着不太对劲,从速冲出来,就发明……就发明老婆子不见了……”王老瘪苦着脸,满脸皱纹拧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