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下来走!”
董晓悦牙根直痒,开端捋袖子。
来人一身村妇打扮,但是样貌不俗,特别是一双眼睛灵动慧黠,与那小童有七八分类似。
“下半年就要入书塾,松快不了几日,别太拘着他。”梁玄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
世人道:“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梁玄揉了揉他头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晓得错就好,下不为例。”
“你且讲来。”
董晓悦又好气又好笑,捏捏他面庞:“这么吝啬也不晓得像谁,慢点吃,别噎着。”
董晓悦叉着腰数落道:“又偷偷跑下山,这是第几次了?”
董晓悦瞪了他一眼:“你就惯着他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上面有人不满地嚷嚷起来:“如何又是斩白蛇, 都讲了百八十遍了!”
梁玄把儿子抱了起来,摸摸他的后脑勺,偷觑了董晓悦一眼:“你偷跑下山玩,阿娘找不到你,天然要担忧,你从速好好赔个不是。”
“话说那世宗天子生得魁伟不凡,风华无双,仿佛神仙降世,兼有文韬武略,且知人善任,纳谏如流,即位数载,平边患,肃内政,端的是河清海晏,物阜民丰。
孩子有恃无恐,抽抽鼻子,一脸泫然欲泣:“爹爹!”
白叟捋着胡子思忖半晌:“如此, 老朽便讲一篇新文儿, 保管各位未曾听过。”
“六合以外,存而非论,焉知那八荒以外无有八荒?烟涛微茫,不成得证,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老朽这么一说,各位临时一听,只问那故事好听不好听罢了。”
董晓悦冷不丁地伸过手来,二话不说拈了最大的一块塞进嘴里。
“阿娘……疼……”小童噙着泪,带着哭腔道。
“那天然是极好的,能够长生不老啊。”
“梁武帝捐躯梵刹如何?”
“阿娘……”小童眸子子一转,拽住董晓悦的袖子,打起了豪情牌,“阿娘你这么凶,是不喜好小秃了么?你是不是要拿我换个mm?阿娘别不要我……”
话说到一半,小脸上俄然现出欣喜,董晓悦不消转头也晓得,八成是救兵来了。
梁玄几近是前提反射般地蹲下身伸开双臂。
城南吴家茶肆, 从外头看不甚起眼,倒是个长幼皆宜的消闲去处, 皆是以处茶水便宜, 又有平话先生解闷, 泡一壶清茶, 嚼着零嘴, 听着掌故,是最舒畅不过的事。
他来不及答复,中间一个青年男人不耐烦道:“天然是想做神仙,这是谁家小儿?如何也没人管管?”
“你说来便是。”
小小一爿店铺里紧紧巴巴地挤着四张八仙桌,此时都坐了人, 好几双眼睛盯着台上的平话先生,巴巴地等着他开讲。
“第三次……”小童心虚地低下头。
平话先生一拍惊堂木, 清了清嗓子:“本日老朽给各位讲一段汉高祖斩白蛇的故事,却说......”
孩子一阵风地扑进亲爹怀里:“爹爹,你总算来了,阿娘打我,还罚我抄书!”
“如何又惹你阿娘活力了?”梁玄虎着脸对儿子道。
一家三口吵喧华闹地往城外走,小秃到底是孩子,吃饱喝足就犯起困来,眼皮直往下耷拉,头一点一点的,就靠在梁玄肩上睡着了。
说着便不由分辩地把拎着儿子的胳膊,在世人美意的轰笑声中,把他拽出了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