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恍然,先是面有忧色,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是啊,如此一来,我倒是不担忧阿嫂闹起来了。只是我怕她仍然是会记恨我们的十五娘,并且我也是真担忧阿庆今后脸上会留疤,有碍于他的风仪,另有出息。谢家长房长孙没有好出息,谢家人恐怕都会怪我们的十五娘。想她小小年纪,就被人记恨,我这为娘的人替她悲伤呢。”
姜氏看一眼儿子:“这个我自有分寸。不过是为了给长房脸面,你们这就畴昔罢。”
“阿母,她们也服侍了十五娘一年了,十五娘也跟她们熟了,还请不要逐出府外。”
“阿庆但是长房长孙,我们谢家梦熊的儿郎,又不是个弄瓦的女郎。话说返来,儿妇没有生过儿郎,天然是不懂谢家小郎君的高贵。我这当娘的真是担忧,五郎这一支会……”姜氏没有把“绝后”两个字说出来,但是在这些话里已经连敲带打地把刘氏给挖苦了一顿儿,并且她最后还加上了一句:“儿妇,你也该为你的郎君想一想这子嗣的事情了,不要让满建康城的人说你不贤惠。”
“如果如此,那天然极好。这么一来,大房那边也要少些牢骚。”姜氏点头,脸上的神采放松了些。她就算现在是谢府辈分最高的人,但是二房就是二房,长房就是长房,她说甚么或者做甚么也不能随心所欲,还是要以理服人的。孙女十五娘抓伤了长房的长孙,这本来就不对,如果吴氏过来讨说法,又岂能不给人家个说法。
姜氏看一眼谢庄,鼻子里“哼”一声,更加不快了。她就看不得本身的儿子包庇儿媳妇,如果光包庇十五娘还罢了。就像是一年前他们伉俪从会稽坐船回建康谢府时,四儿媳妇朱氏说十五娘出世之日就是本身丈夫谢博弃世之时,让人想到十五娘是不详之人,但三儿子谢庄那么一说,她也就不究查了。毕竟在她这当娘的内心,还是认同本身的儿子的,儿子为本身才出世的闺女辩白天经地义。
要不是谢庄还在为其父守孝,还在三年孝期里头,姜氏的确想把身边的几个美婢塞给三儿子了。这件事情她已经想了好几年了,就在刘氏生下第三个女儿后,姜氏就以为刘氏不是个易于生男的妇人。厥后,又忍了几年,直到刘氏一年前回家抱回了第五个女儿,姜氏是完整绝望了,也盘算主张比及三儿子的孝期结束,她必然要为儿子纳几个妾,让二房最具驰名流风采,最有风仪的老三有儿郎,传承血脉,顶门立户。
二房,谢庄伉俪的屋子里。
谢庄闻言却舒了眉,淡淡道:“娘子,不提这个我还真有些担忧阿嫂闹起来欠都雅,但是你提了谢家女郎的名声,我倒觉着她闹不起来。”
谢庄想了想,道:“我们这就去我阿母那边,先把这事情跟她说一说。再以我们二房的名义给阿庆送些治伤的好药材去。你和我亲身去看望阿庆,我想阿嫂再心疼孙子,我们都已经这么做了,她不会死揪住不放。并且,我也不以为阿庆的脸真会留下甚么疤痕,十五娘人小力量也小,到底抓不了太深……”
“华郎中,不是说他三年前就分开建康,游历天下了么?现在到那里去寻他?”姜氏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