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狠狠盯住王冲,咬牙切齿隧道:“王二,你别对劲!前面有你哭的时候!跟我三叔作对,跟王相公家作对,九条命都不敷你活的!”
目睹十多号地痞就要涌到王冲兄妹身前,一声炸雷般的吼怒蓦地自院子东厢处响起,就见一个如人熊般的壮汉冲了出来,手中哨棒长达丈许,旋舞如轮,拦腰撞上这群地痞。
“贼儿看打――!”
山坡下只要锣响,却没大队人马呈现。只一个村人摄手摄脚地溜上山坡,将院子里的景象看了个明白,转头扯着嗓子叫道:“是城里的地痞!”
孙四郎假装不睬,王冲看着那两个屁股上还闲逛悠挂着羽箭的地痞,笑道:“我看你们这桃花社还是改个名字,叫……菊花社,今后你出场,就唱……菊花开,二郎来……”
被部下扶在火线的孙四郎有气有力地叮咛着,箭头虽没破开肚腹,可他不但不敢拔箭,连大声叫唤的胆都没有,恐怕肚裂肠流。
邓五还在抱怨于保正,于保正苦笑着点头拥戴。
不起家不即是没事了,第二枝箭接踵而来,孙四郎就觉头上一动,翻着眼一看,惊得一跳而起,羽箭射穿了帽子和发髻,差一点就钉在了他的额头上。
“早就说了,帮着二郎,绝害不了保正……”
孙四郎口喊“兵器”,意义实在是“军火”,军队公用兵刃,受官府管束。
有这奇特的哨棒在手,再加上王十一那壮硕身形,如一道稳稳堤坝,护在王冲兄妹身前。地痞们壮着胆量来回摸索,楞不敢再簇拥而上,尽力相斗。
地痞们七嘴八舌地骂着,却没人敢上前半步,直到一声哀叫,才将他们的心志抖擞起来。
王十一声若洪钟地喊着,邓五跟着呼喊,保丁们平素就与他们相善,现在又见王十一手执粗长哨棒,威风凛冽,地痞都不敢与他正面相对,不由得胆气大壮。也没细想,一拥而上,将地痞们围了起来。
孙四郎还觉得王冲是胆怯而退,闲闲挥手道:“绑人……谨慎别伤着了,小秀才毕竟是斯文人,我们也得斯文办事。”
哗啦啦,于保正带着十来个保丁,枪杖朴刀在手,气势如虹地冲了上来。
男人腔调再转作深沉:“谁敢获咎我,谁就脸上开桃花……小秀才,休要多费口舌,乖乖卷了铺盖走人!桃花社是讲端方的,只要不肇事,我们毫未几加留难,也不会多取一针一线……”
说话间,一张弓已在王冲手中,箭上弦,臂伸展,拉作八分满,直直瞄向人群。
大师都笑了,官人的儿子才气叫衙内,可这年初大师也叫烂了,便只是押司这一级吏人的儿子,也能勉强凑上衙内一称。可贴司……也就比书手拦头勾头高一点罢了,把贴司的儿子唤作衙内,自是刻薄讽刺。
“兄弟们并肩子上,他只要一小我,把他杖成肉酱!”
王冲没有理睬刘盛,对孙四郎道:“你们这桃花社的幌子不要了吗?”
王十一低吼一声,还要上前拿人,王冲摆手止住,刘盛既然露了面,充足去县衙翻搅风云了。
拄着哨棒扶着腰,地痞们哎哟哟叫喊着退了归去,惊惧不已地看向拦在他们身前的这头人熊。
社首一声吼,地痞们胆量也壮了,嗷嗷叫着再冲了上来。
“保正已经叮咛了,大师还不脱手!”
追着孙四郎的惨叫,又有两人叫喊出声,却见王冲身边,两个小孩子各开小弓,两枝羽箭准准扎在蹲地地痞的腿上。
在此时的大宋,弓算不得军火,民人一样能够用。但蜀中安宁了百多年,除了猎户,普通民人绝少跟弓箭打交道,弓这类兵器就只在军中才有。至于成都府,更是不闻兵戈久矣,也难怪孙四郎呼喊着分歧端方……如果在陕西,官府还要民人自备弓箭,不时演练,满地都有弓箭社,哪会这般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