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在这帮捧首蹲地的地痞间荡开,平常他们也就挥着哨棒欺负人,赶上硬茬子,动动朴刀恐吓已是极限,哪被人用弓箭照面射过。王冲一箭射倒幌子,竟没一小我敢起家。
“小杂碎!找死!”
地痞们总算有了点章法,分分开绕向王冲兄妹,王十一来回奔突,一时呼喝四起,院子里棍风满溢。王冲三兄妹抽冷子用弓箭偷袭,伤了很多人。最惨的一个地痞伤在屁股上,那是虎儿的佳构,他的小竹弓拉得满满的,准头实足,对地痞的威胁比王冲还大。
王十一声若洪钟地喊着,邓五跟着呼喊,保丁们平素就与他们相善,现在又见王十一手执粗长哨棒,威风凛冽,地痞都不敢与他正面相对,不由得胆气大壮。也没细想,一拥而上,将地痞们围了起来。
哗啦啦,于保正带着十来个保丁,枪杖朴刀在手,气势如虹地冲了上来。
眼瞧着邓五一天到晚在外转得努力,他就闷在林院里,除了砍砍柴,日夜巡守,再没事干,还好吃好喝,嘴也被瓶儿养刁了几分,闲得尾椎都在发痒。
有这奇特的哨棒在手,再加上王十一那壮硕身形,如一道稳稳堤坝,护在王冲兄妹身前。地痞们壮着胆量来回摸索,楞不敢再簇拥而上,尽力相斗。
于保正心中哀叹着,王冲早前和他相约,为的就是明天这环境。王冲只是要他尽到保正的任务,而不是帮他护院,不然他还真不敢聚起保丁,跟背后有何三耳和王相公家的人作对。不过那只是最后承诺王冲时的设法,而现在,贰心中又多了一层对王二郎的顾忌,不得不乖乖照着商定办事。
这帮地痞欺上门来,他就如出笼的野鸟,恨不能把每根毛发上的力量都使出来。不是王冲交代不要下重手,刚才那一记拦腰偷袭,这帮地痞起码得有一半躺在地上。
在此时的大宋,弓算不得军火,民人一样能够用。但蜀中安宁了百多年,除了猎户,普通民人绝少跟弓箭打交道,弓这类兵器就只在军中才有。至于成都府,更是不闻兵戈久矣,也难怪孙四郎呼喊着分歧端方……如果在陕西,官府还要民人自备弓箭,不时演练,满地都有弓箭社,哪会这般大惊小怪。
王冲心说这就是上了点层次的社会生机构造吧,也不跟这孙四郎扯甚么借契,一边后退一边道:“这是我家宅院,你们无端强入,就是有罪!不闻《周礼》曰,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
拄着哨棒扶着腰,地痞们哎哟哟叫喊着退了归去,惊惧不已地看向拦在他们身前的这头人熊。
王冲终究忍不住笑道:“我就是二郎……中间哪位,找我何事?”
是孙四郎在叫喊,他挨的第二箭透穿了袄子,只浅浅挂在肚皮上。王冲可没想过杀人,早就磨钝了箭头,用的弓也只要三四斗力,一箭出去,最多不过皮肉伤。至于另两个膝盖中箭的地痞,虎儿瓶儿用的是竹弓,更没甚么伤害。
王冲没有理睬刘盛,对孙四郎道:“你们这桃花社的幌子不要了吗?”
跟王冲分歧,王十一这家子早已失了传承,就只晓得这哨棒是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最后又是如何制成的,到底有甚么用处,已经不清楚了。落在王十一手里,也就成了赶牛、担东西和防贼的产业。
他昂首狠狠盯住王冲,咬牙切齿隧道:“王二,你别对劲!前面有你哭的时候!跟我三叔作对,跟王相公家作对,九条命都不敷你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