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躺在床榻上头，撩开遮挡在她面前纱幔之人，恰是沈戮。
公然，他知她是为婢女而来。
“再近些。”
容妤望着纱幔后的人，“还请殿下明示。”
她这才发明本身已经推开了配房的门，沈戮正躺在红色纱幔后的床榻上，沉声道：“出去。”
此话如刺，扎进容妤心口。
容妤便直言道：“臣妇先替夫君谢过殿下的美意，可殿下许是不知情，臣妇的夫君并没有纳妾筹算，畴昔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殿下，臣妇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容妤垂眼点头，“婢女女人已归还东宫，臣妇辞职。”
只剩下容妤掌的灯模糊幽光。
只此一句，令容妤惊醒般地站定了脚，耳畔传来极其冷酷的一句：“你来了。”
寂静的院内宫墙沿着鹅卵石巷子载满了紫藤花，甜腻芳香如瀑布泉水普通倾泻四溢，一团团斑斓般的花藤折损在脚下，冷风吹散污泥，只容妤一人伶仃行走。
容妤背对着沈戮，缓声道：“回殿下，已有四个春秋。”
念到这里，他俄然看向她这边，容妤心下一惊，见他眼里溢出纯洁笑意，喊她名字：“妤儿，你来了！”
一昂首，就能瞥见廊下那少年白衣清袖，他手握一把绣着游龙戏凤的折扇，坠着红穗青玉佩，打着九转相思结，低声吟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东宫之妹，邢侯之姨……”
当沈戮第三次催促时，容妤已经认识到不妙，便没有服从了。
“四春四秋啊……”沈戮似极其感慨的，“竟还没有诞下过子嗣吗？”
沈戮眯起眼，总感觉面前这纱幔碍事得很，倒想一把扯掉。
她刚一回身，纱幔里的人冷声道：“谁答应你分开了？”
“我也感觉是怪。”沈戮笑了笑，“皇兄与皇嫂恩爱似神仙眷侣，这么多年了，理应后代成群。”
沈戮闭着眼，手握一摇扇，轻扇几下，“皇嫂，莫非，是皇兄不满婢女的样貌吗？”
她恍忽间忆起畴前的七皇子府里，也盛放着大片大片的紫藤。
“殿……殿下……”她声音颤抖，手掌推在他胸口，诡计顺从他的靠近。
还未等容妤答复，房内就俄然暗下，纱幔里摇扇一落，桌案上那抹烛火刹时灭了。
房内一片暗中，唯淡淡月华探窗照来，映着一片白雾茫茫的纱幔，容妤只见面前如幻如梦，纱幔蒙在她脸上，令她一时辩白不清身在那边，直到背脊的柔嫩令她蓦地惊醒。
沈戮在这时道：“太暗了，将你手里的灯凑上前来一些。”
“既是殿下的意义，臣妇倒感觉好办很多。”容妤竟是安闲不迫地抬起脸来，对着纱幔后的人轻声道：“臣妇不想夫君纳妾，殿下若也体恤臣妇的话，就将婢女收回东宫吧。”
沈戮甚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握住她手腕，就那么悄悄一扯，再将她另一只手抓来，扣到她头顶上头。
可又不想让她发觉贰心机，便敛下了情感，回她一句：“倘若我说是东宫的意义，皇嫂又要如何？”
“殿下，俗话说的好，长嫂如母，殿下既能体恤你皇兄，为何不能体恤你皇嫂的表情呢？”
沈戮却慢条斯理道：“婢女是我府上最标致聪明的一个，不对劲的话，倒也另有几个备选的，从她们中换一个便是。”
容妤瞥见他这房里堆了很多折子和书卷，心想着此前东宫从不会参与朝政，倒是沈戮夺了储君后，连天子的外务事他都要插手很多。
“殿下，你……你这是何意？”她仓促无措，挣扎不开，怕得满目惊乱。
沈戮一笑，“皇嫂这话不当。”